张老爷院子门口，张夫人冷冷瞥了一眼相公的长随张忠，直接朝书房而去，不用想，她那没读过几本书，又喜欢装文雅的相公，肯定在书房。

听说书房里上个月新换的丫鬟如玉很是会伺候人，颇得相公喜欢，她正好看看，这个如玉有什么与众不同。

房间里，一名中年男子倚靠在窗前的软榻上，一腿支起，一手翻着膝盖上的书，一手抚摸着倚在他怀里的年轻女子，女子正将一颗葡萄放入男人微张的唇里，一指轻轻的将葡萄往里点了点。

男人的手很是不安分，女子咯咯的娇笑，两人并没有因开门的声音而有所影响，甚至连视线都不曾投来一丝。

张夫人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戳进肉里，丝毫感觉不到疼。

男人是她的相公张天佑，女人是书房里伺候的如玉，专门为她相公红袖添香，是府里最特殊的存在，连她这个当家夫人都不能轻易处置的贱婢。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也已麻木，再见时不会心痛，但她毕竟是张天佑明媒正娶的妻子，虽早已名副其实，她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视若无睹。

曾经，她哭过求过闹过，结果他对女人的迷恋越来越甚，他和她越行越远，从夫妻到陌路、再到水火不容，也不过七年而已。

她改变不了他，只能改变自己，装作一切都无所谓，从此不哭不闹，尽量避而不见，如若遇见，必定争锋相对，不欢而散。

“呦，夫人来了，”张天佑听见门响，以为是取酒的小丫鬟回来了，等着小丫鬟斟酒，他要玩个痛快。

他刚得了一本绝版的图册，翻了几页起了兴致，决定就在按照图册所画玩一个新花样，一个是经他调教，最是风情，一个是新添的小丫鬟，应该青涩有味。

一次同享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他想想就兴奋，为了更尽兴，他打发小丫鬟去取他收藏的药酒。

谁知半天都不见小丫鬟斟酒，抬头一看竟是他夫人苏雅，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实在是扫兴，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

“夫人找为夫何事，怎么还亲自来了？”张老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夫人，手里却将怀里的丫鬟搂的更紧。

如玉乖乖装起鹌鹑，老爷和夫人斗法，她能当个透明人就万幸了，她虽是老爷专属的丫鬟，平时不受夫人管，但夫人真要处置她，老爷也护不住。

张夫人收回目光，不紧不慢走向书桌，贴身大丫鬟紫竹拉开椅子，扶她坐下。张夫人再一次看向软榻上的两人，神色已经恢复成若无其事，眼里只剩嘲讽：“老爷，你继续，不用理会妾身，妾身有的是时间，等老爷玩尽兴了，妾身再与老爷说件笑事。”

“什么事能让夫人屈尊来此，既然来了，老爷我要是不听，未免太不近人情，那就说来听听吧。”

张老爷缓缓合上书册，轻轻搁在一旁，只是瞟了夫人一眼，就专心于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