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月官翎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敷着的花泥都被震掉了些许,把固安看得一阵无奈,“您别这么激动啊?都掉衣服上了。”
月官翎笑了一下,身边有宫女替她清洗了脸上的花泥,她也不动,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灵动,“他怎么就受伤了?是哪个有通天本领的刺客能潜入金甲殿?”
固安摇摇头,靠在柱子上,“不不不,没有刺客,没有意外,也没有您想的截杀,这伤啊,是被问督主打的。”
月官翎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焉了,又倒头倒回软榻上,“切,本宫还以为有啥呢,原来是问捉月那家伙打的……”
她秀眉微蹙,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为什么问捉月要打伤问青衍啊?伤的严重吗?”
固安点点头,“听说是打出内伤了,估计要躺几天,就问青衍那身子,估计这算是很严重的伤了吧。”
“听说?”月官翎白了固安一眼,“金甲殿那么严密的地方,你听谁说的?”
固安嘿嘿笑了一下,“公主,您这就不懂了吧,这是金甲殿自己传出来的,一大早这事整个元朝城上下传遍了,许多达官贵人皆携礼登门拜访去探望问青衍去了,宫里几个好像也有了动作,这么大阵仗,讨好问青衍的人一下就多了起来,谁知道勘月楼那群鸟怎么想的?”
月官翎撇撇嘴,“受伤这事多半是不可信的,金甲殿的消息哪儿是这么容易就透露出来的?而且内容还有关少督主的安危,这说出来问青衍立马又成了焦点,所谓出头鸟是要挨打的,这下又引起了宫里几位的关注,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他问捉月这样做,疯了不成?”
固安也学着她撇撇嘴,谁知道呢?
“疯了不成?!”云琴和云鸦跟在晏涩身后,不约而同地说了出来。
“啊,我才没疯呢。”晏涩笑着大步走进勘月楼,挥手拒绝了门生的行礼,把自己砸进太师椅里,把脚搭在一边堆起来的书籍上,看向跟上来的云琴笑了,“这可是督主特意交代我让我放出去的消息,我敢违抗命令是怎么的?你们敢,你们自己来啊。”
“那也不能直接就这样说出去了吧?”云鸦趴在桌子上,“还说的那么清楚,是督主打伤的……这样说出去,岂不是又抹黑我们督主了?”
云琴扶额,“其实……也没错,的确就是他打的……但是这样,少督主立马就被引起了关注,就这一大早一会儿的功夫,来了多少探望少督主的人了?金甲殿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么多人,还是因为少督主被督主打了!如果引起宫里几位的注意,该怎么办?”
“要引起就引起呗。”两人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共事这么久,一听就能听出是谁。
果然,回头一看,的确就是一身红衣的绛古。
晏涩抬手打了声招呼,“哟,地主,您咋来我这儿了?”
绛古把手里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别给我起些怪名儿,难听死了,白裾让你帮他查查这个东西是哪儿的。”
晏涩拿起盒子随意打量了一下,挑起眉笑了,“这是……他还闭关研究着九殿下那座龙城呢?当年是他信誓旦旦的说两天出结果,这都快两年了,督主没打死他真是一个奇迹。”
绛古耸耸肩,也觉得无奈。
云琴倒是揪着不放了,看向绛古出声问:“要引起就引起,是什么意思?”
绛古伸了个懒腰,不咸不淡地说:“督主此次的用意就是想要引起宫里几位的关注,少督主受伤,督主出的手,奠定了督主的地位,让他们明白少督主暂时是没那么容易兴风起浪,加上……来探望的人送的礼的确不错,我很喜欢。”
云鸦闻言翻了个白眼,“那是别人送给少督主的,你可别一口气就给私吞了,金月楼真的不能再扩建了,都要堆不下了。”
绛古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的床下还能堆一点,没事。”
云鸦差点被气晕过去,拉着云琴就开跑,决定不和绛古这个神仙说话,两人一路小跑来到捉月楼,迎面就看见一名小公子带着几个家仆从楼里出来。
两人同时低头,手里没有礼品,嗯,已经看望完了要走了。
“见过二位楼主。”少年对着两位拱拱手,声音清脆灵动。
云鸦却似乎在哪里听见过,“你是,哦哦!你是那天和少督主一起回来的那个人!”
叶逢瞬有些惊讶,这么久了还能记得,也是有心了,他笑了一下,“回云鸦楼主,我姓叶,名叫叶逢瞬,听说问兄受伤了,我就来看看他。”
云琴柔柔地点头,美目流转,笑吟吟地问道:“你和阿衍是同一届学生吧?平日关系可好?”
叶逢瞬盯着云琴看了会儿,有些晃神,许久才开口说:“啊,关系不错,因为同届的很多人都不是元朝城的子民,我和少督主故乡一样,自然走得近些。”
云琴点点头了解了,“那便多谢叶小公子照顾阿衍了。”
叶逢瞬也行一礼。
云鸦就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一堆,表情默默地变得复杂起来,细细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她在,于是踮着脚准备悄摸摸地离开,但才走了没两步,就被云琴拎住了后衣领,整个人又被扯了回去。
云琴微微笑,“叶小公子,我们还要进去看望少督主,就不多聊了。”
叶逢瞬也立马让开路,“二位楼主请。”
云鸦笑着看向云琴,两人对视一眼才往捉月楼里走。
“这个叶小公子,挺懂礼貌的哦?”云鸦坏笑着问云琴,惹来云琴一个暴梨落在额头上,痛的云鸦话都说不出来了。
“唔……”
云琴走上二楼,“你别一天天的看见一个人就和我凑一对儿,我谢谢你,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还操心上我的事了。”
云鸦不服气,跟着上了二楼,“那,你都二十五了,真的不打算成亲吗?”
“为什么要成亲?”云琴回头,“成亲了还有麻烦,我孤身一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家里人的安危,难道不好吗?”
“这元朝城又没什么大事,一不战乱二不天灾,哪里还需要担心安危啊……”云鸦和云琴站在楼梯的转角处说着:“再说了,你一直守在督主身边,准备就这样老死吗?都成老姑娘了,督主都会嫌弃你。”
云琴挑眉,伸出食指狠戳云鸦的脑门,一边戳还一边说:“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啊?啊?思想怎么这么危险呢?”
“我这不叫危险,这叫居安思危……嘶——”云鸦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琴,“难道,你不嫁人的原因,是因为你深深爱慕着督主?!督主知道吗?你不会是单相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