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说,丘岭还有很多我们党的人?”看着兴奋的儿子,琬秀点了一下头。
“娘,那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来他们也不来找我?”
“那是因你爹刚过逝,也因为你的冲动。他们都想让你休息。”
“这么说,党的人找了娘?”
“没找,遇上了就说了。”
“那他们是谁,我认识吗?”
“在带你见承裕舅舅前,娘是不会告诉你的。那时你爹就对我说,有组织的人要讲纪律。”
“娘,我知道了。”
“夜也深了,睡去吧。”
“嗯,娘,您先请。”伟卓给母亲开了门,琬秀站了起来出了书房。伟卓看着母亲离开清瘦的背影,瞬间觉得母亲是那么高大。这以后伟卓精神了,早上带着弟弟妹妹去跑跑步。镇上的乡亲们又看到了韩家的生气与活力。
一天早上,伟卓与弟弟妹妹正准备出去跑步。
李忠从铺子的边门过来说:“老爷,两位奶奶,大小姐。孙少爷小姐们。袁镇长带着几个人站到外面?”
孩子第一个反应是政府抓汉奸家属来了。
伟卓站了起来说:“怕他不成。我们也是功臣家属。”
琬秀对儿子说:“急什么?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是好事呢?”
“我们家现在会有什么好事了?”儒厚说:“除非我爸和我外公也是功臣。但是,可能吗?”
琬秀没有理会孩子们,她去见见这个袁下愚。她想,袁下愚不会是来抓人的。如果是来抓人的话。他们早就冲进来了。还对你这样的礼貌站到外面等?
李忠开了院门。袁下愚看到琬秀出来了,他喊了一声:“大小姐。”也没说什么多话,就双手把报纸递给了琬秀。
琬秀没有接。问:“什么事?”
袁下愚恭敬的说:“大小姐,您看看就明白。”
琬秀接过报纸打开来看。看到报纸的一版的版面就是那副挽联与寒芯和英浩捧着鲁光奎和杏红的遗像。她没有必要在看内容了。激动万分的喊着:“爹,爹。”没有理袁下愚进屋去了,袁下愚与李忠告别。他就带人走了。
日本投降后,袁下愚也想借英浩的事来为难一下韩家,可是又考虑到赵寻良。他就没有动。他这几天都在等县里意思。昨天县里叫他去开会。对他说了一些抗战胜利后工作安排。然后对他说了一下韩家的事。给他看了报纸。他昨晚半夜到的家。今天一早的就过来了。他觉得韩家既然对他不友好,那也不能得罪。在怎么说他在这个小镇也有十年了。他没有得到上迁。这几年的抗战他也为国为民做了一些事情。比如:安抚难民。动员乡亲们捐粮做鞋,当兵抗战。都做的非常不错的。就要来到丘岭的难民就没有一个饿死的。当然,也得到丘岭老百姓的大力支持。昨天的会上他还受到了表彰。
他也觉得这里的民风民俗正气善良。所以他也没有请求调离的意思。
看着欣喜与泪水并存在琬秀的脸上。陈玉英问:“怎么了?秀儿。”
“娘。”琬秀拿起报纸扬着说:“英浩和寒芯上报了。”
“拿来我看看。”韩炳麟听到这一说,他站了起来,就走了过去。这些天来,虽说,他不问英浩和寒芯。但是,他心里很是挂念和担心。
“爹。”琬秀把报纸递给了父亲。
孩子们也都围了上来。韩炳麟推了下老花镜,把报纸伸的远远的看着。然后肯定的说:“嗯,这还像个人样。对得起祖宗。”
儒厚流着泪抱着妹妹思华说:“爸爸不是汉奸臣,外公也不是,他们也是功臣。我姑父一样是功臣!”儒厚很是骄傲。
现在孩子们明白了,那天冯二爷爷对他们说的:如果可以委屈自己而求的大安。我愿意这样去做。他们深深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涵义。也更深的体会到了‘大安’的意思。
伟卓对自己也有了更新的认识。觉得自己对革命工作还要更多的学习和进步。
思华泪珠滚落说:“哥,我们去茶山。告诉姑父去。”
“好,现在就去。”儒厚就拉着妹妹向外走。
梅香说:“急什么,吃完了早饭再去。”
“你们套车上去。”陈玉英补上。
“好,还是奶奶们好。”思华就对梅香和陈玉英亲了一下。泪水沾在了两位奶奶的脸上。大家开心的笑。
琬秀觉得这几年来汉奸这个句号,就像阴霾一样重重压在屋顶上。一张报纸就把它给扇开了。大家都轻松了不少。一家人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在茶山上,儒厚拿着报纸,对着赵寻良的墓碑说:“姑父,我爸和外公都不是汉奸。他们也跟您一样是英雄。您听听,我给您念念。”儒厚就读了起来:“鲁光奎,鲁老先生与韩英浩先生。在日寇侵我中华的岁月里。”
伟卓看着山蛮起伏的远方想:如果父亲还在,该有多好。泪水也就冒了出来。
儒道看着茶树也在想:如果,爸爸和妈妈也有平安的消息回来。那该有多好。泪水就滴到了手上。
伟仪不去想这些,太难过,她带着两个妹妹向山顶上跑去了。
在山顶,有一颗直径一米的圆形茶树。思华和儒杰张开双臂围着茶树欢快的跑着说:“爸爸不是汉奸,外公不是汉奸。都是功臣。”
儒杰说:“鲁爷爷不是汉奸,二叔不是汉奸。都是功臣。”
伟仪大声的对着山水喊:“我英浩舅舅!不是汉奸!”山川回荡着:不是汉奸!汉奸!的回声。“是大大的功臣!”山川一样的回荡着:功臣!功臣!
思华和儒杰也学着喊。
从日本鬼子据点带了一些东西回来的罗允正听到了。高兴的说:“知道了。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们的英浩舅舅会是汉奸。”
三天后,琬秀装好了车,准备带儿子去韶关见见承裕。第二天一早开门,看到英浩和寒芯开着冯茂林的车停在了门外。
伟卓抱着英浩哭了起来。英浩拍着他说:“你承裕舅舅都对我说了。孩子。组织不是不理你,是想让你更好的成长。你是好样的。”
伟卓像个小孩子一样:“嗯,我知道。”
梅香抱着英浩哭着说:“儿呀,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英浩给母亲擦去泪水说:“我不苦。知道一家人都好好的,我不苦。”泪水也就随后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