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雨幕好像都在躲着她,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一滴雨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依旧是穿着那件我熟悉的水蓝色旗袍,抱着双臂,眼神不善地盯着月娥姐。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无声地碰撞了好一会儿,最后由月娥姐败下阵来,悻悻地从我的被窝里爬起来,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我动了一下手,发现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了。
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我掀开衣服看,腹部的梅花印记还在,可是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隔着雨幕对我说,“别看了,我的印记能防得住鬼,却防不住你的心魔。”
我听不明白,什么叫我的心魔?我的心魔是什么?
等我再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夜雨中。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刚刚的那一切好像是我的幻觉一样。
我躺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精疲力尽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透过窗户看外面,经过昨天晚上的大雨,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月娥姐也没有动静。
我起身走到她的房门口,大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能看到月娥姐还躺在床上。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月娥姐,天亮了,那我……先走了?”
月娥姐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无颜面对我,也不会一声不吭吧。
我又加重了力道敲了敲门,确定她没有反应之后,我推门进去了。月娥姐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
我走上去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我连忙推了推她的手臂,“月娥姐,你起来,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月娥姐终于虚虚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别,我不去,不去医院。”
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不行,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这样烧下去,人会烧傻的。”
月娥姐紧紧攀着我的手臂,“别,村口往西有个小道,走到底的那个房子,你去找一个叫胡婶儿的,帮我去拿点药。”
月娥姐说这个胡婶儿是他们村的土郎中,村子还没搬迁的时候,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靠胡婶儿。
我寻思了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吧,月娥姐家就一个破自行车,看月娥姐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们到镇上。
我想想,不管这个胡婶儿能不能治好,总比她这么烧着强。
我给月娥姐喂了点水,就出门了。
刚走出门,就看到主路上一行好几个人远远地走来,等我从田埂间走到主路上的时候,正好跟他们碰上。
根本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行人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毫无预兆地拦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