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织在月下轻柔起舞，一举一动让方圆看得都有些痴醉。相比月宫仙子，她少了几分清冷，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相比楚馆歌妓，少了几抹风尘，不是那么艳俗。她就是柔美的代表，处处都将柔之一字展现到了极致。

“师妹风韵，少有人及，师兄今此可是大饱眼福了。”卫岑拍手叫绝，又叹息一声：“可惜师弟不在山中，如你我三人能一同赏花赏月，又是何其快哉！”

房织舞毕，回到了卫岑身边：“文师兄随师傅执行任务，也是一种历练，我们在此逍遥，心中想的还不是想让师傅带出去走走么！说来，文师兄才是最让人羡慕的，深得师傅疼爱。”

“师弟天资聪颖，我不及他。只是心思不用在修炼上，否则不至于进度赶不上来，总让师傅责骂他。现在恐怕他想着还是师傅为了罚他才带走他吧。唉总是和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何时才明白师傅的苦心。”

原来，他们的师傅将文冰带出去，是特别疼爱他，想让他多一些历练，从一开始就有传承给他的意思，可是文冰并不理解，还曲解以为是惩罚他。

如果单从此处看的话，方圆也不会对文冰有太大恶意，因为自己不了解的话，自然会想当然的去胡乱猜测，自己心爱师妹，师妹却总是和师兄在一起，任谁也会乱想的吧。

可是文冰错就错在了，他太过小肚鸡肠，即使了解了事情真相后，仍然一厢情愿，仍然想让事情按照他所想的轨迹去发展，不惜做出毁卫岑名誉的事来，此就有些太过分了。

后半夜时，乌云隐月，已无观赏兴致了，卫岑心系修炼，与房织说过一声后，率先回去了。

当卫岑走时，房织一直凝望着卫岑的背影，可是卫岑如同没有感受到，一直走到消失。待他走后，房织从怀中掏出来了一颗明珠，正是方圆在石门中所见。

“师兄，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为何要故作不知呢？”房织声音微弱：“我并不喜欢文师兄，我喜欢的是你啊。你总说事事随心便好，不必强求也无需拒绝。我又何尝看不出来，你对我有意，只是太在意文师兄的想法了，才让你隐藏起来。”

“你除了对修炼执着外，对一切都不在乎，包括今天是你的生辰，也包括我。”房织叹息一声，将珠子重新揣回衣服之中。

不是方圆的视线模糊，而是这片场景模糊了起来，房织的身影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刻，场景陷入了暂停。

“三段记忆，你看清了多少？”一个沉厚的男声响起，方圆回头，之前消失了的卫岑，居然站在了他的面前，向他提出了问题。

“为何？”方圆不解，这不应该是他在观看一段影像吗？为什么卫岑如同活人一般，还能出现在这里，与他这个后来者进行对话

卫岑弹了衣袍上的灰尘，向前一拂袖，场景重现，房织却消失了。他向着那边走去，坐了下来，才缓缓说道：“这里，并非是文冰的坐化之所，而是他的坟墓。”

“所以说，是你为他所建，是你杀了他？”

“不错。”卫岑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让人能够感觉出来他的稳重。而从几段记忆之中，卫岑宁愿背负骂名也愿意放弃山门，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师弟。无数都忍让过来了，为什么他最终还是选择杀了文冰。

“后来者，运气不错，居然能找到他的坟地，近千年来乃是独一位。既然你想听，我便与你说说吧。”

“你只看了简单的几段，不止是文冰的记忆，而是他残缺的神念，我将之分离了出来，不让他的神念重新汇聚，也是为了他好。”

“自我离开之后，他耍尽手段，想要俘获师妹芳心，奈何师妹聪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让他回头，不惜牺牲自己，只可惜，使得他更加变本加厉。”

“为了报复我，他骄纵自大，连战与我相关的好友，最后擅改封号，化名火尊，将我好友杀尽欲逼我出现。最后，竟然将师妹绑架，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等待不得，将师妹杀掉了。”

方圆质问道：“既然是你的师妹，你的好友，你却为何不出现救他们？”

“我那时正值突破关头，无法二心，待成功出关，一切晚矣。”

方圆瞪大了眼睛，原以为卫岑会是如何一个至善至美的好师兄，没想到却修炼成为一个武痴，连最好的朋友，最亲近之人将死，都不愿意舍弃修炼前去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