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哼唱了一段。

我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他开始舔我脸上的泪痕，温热的触感瞬间就让我惊醒了。

我手抵着他的胸膛稍稍推了一下，他却一下把我压在被子上，「今晚都听彦彦的，但是彦彦我怎么办呢？」

他用炙热的身体不断挤压着我，铺天盖地的吻让我无处躲藏。

他每说一句，便要在我身上留下一处痕迹。

「当雷达信号途径一个大质量的天体时，」这种时刻，他讲起这个，我感觉身体更加敏感，只怕是要一触就要情动不已，他却用力一顶，手也不安分的四处煽风点火。

「在观测者看来这个信号发射到指定目标以及返回的时间都要比没有大质量天体存在时所需的时间略长。」

「求求你了」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攀上的巅峰。

「与引力红移的区别在于它是引力场造成的纯粹时间延迟效应，并不改变信号的波长。」我已经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最后他解释时间延迟量的公式的时候，我已浑身酸软无力，他还要一边欺负我，一边用充斥着的声音问，「宝贝，会了吗？不会的话，我再教你一遍。」

我呜咽着低声的喊着，「会了，会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正是周末，他不用去上班，刚锻炼完回来，我一点也不想起。

想起昨夜的事情，不觉得又羞又臊，他吻着我的额头，身上满是早晨的薄雾气息，我怕冷，缩了一下脖子，他捉弄似的不停亲我。

4

由于他的很多工作具有保密性，我们不常在家讨论他的工作，好些时候，他会几夜几夜的不回家，他全心投入到自己所挚爱的领域里，我偶尔会有一点点的失落感。

因为他都是不定期的忙起来，突然消失几天，然后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

最长的一次，他消失了两个月，然后新闻里就大肆报道某航天器的成功，我看了新闻，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愈发严重了。

这期间，我的小侄子出车祸去世了，听到消息的一刹那，我呆愣了片刻。

小侄子父母白手起家，夫妻二人南下经商，一去十余年。

小侄子自小在我家长大，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经常辅导他作业。

他刚上初中，明明在最美好的年纪，却突然去世，我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特别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我给宋远航打电话，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我给他发消息也石沉大海。

我开始恍惚起来，白天精神差，夜里又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这期间，我回老家参加小侄子的葬礼，看到他照片的一瞬间，眼泪决堤而下，我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此刻我感觉我需要一个人支撑着我，我真的好希望宋远航此刻在我身边。

回京后，我一个人收拾了屋子，宋远航那天早上如同往常一般，亲完我的额头就去上班了，他随手扔在换鞋凳上的灰色外套，我还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看着这个灰色外套，心情复杂。

我没想到的是，这期间，宋远航回过一次家，不过是他自己的家，他回家拿资料，看到我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他也来不及回复，就又立即返回了工作岗位。

他回家的时候，脸上的胡子都长长了，看起来老了好几岁，眼底的青色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又不忍心责怪他，替他放好了泡澡的水，然后去厨房给他准备起了晚餐。

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落日余晖映照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墙壁上，五彩斑斓却又似乎稍纵即逝，我盯着落日出了神，直到听到他叫我，「彦彦，几点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手机，「六点一刻了，饿了吗？晚饭我已经做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亲近他。

「嗯嗯，是有些饿了，彦彦，你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到他的腰间。

我走到床沿坐在他身边，尚未坐稳，就被他一下子揽到怀里，他双手紧紧抱着我，「好久没闻到彦彦的味道了，真是想念呢。」

「远航，我我也很想你，很想你。」说着我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宣泄，眼泪忍不住就流下来。「我好想远航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至少某些时刻。」

他看我哭了，突然慌了起来，用手一下一下的抚摸我的头发，试图安抚着我的情绪，」彦彦，不要哭，是我不好。」他似乎也很想我，说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在他怀里哭了许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嚎啕大哭，从前医生建议我，哭泣有助于缓解压抑的情绪，果然，哭泣以后我整个人轻松多了。

「我前几天买的书《古代神话与民族》到了，是我们之前一起讨论过的，现在就罚你每天读书哄我睡觉。」刚哭完，我声音还有点带着鼻音。

「好，这怎么能算惩罚呢？难道没有其他的惩罚方式吗？」他坏笑了一下，如果曾经见过宋远航做实验的样子，很难想到他还有这副模样。

「你快收拾收拾，起来吃饭了，再磨蹭下去，菜都要冷了。」

「那我要彦彦帮我穿衣服，我没力气了，不穿我就不起来，哼。」宋远航像个小孩子撒娇耍赖。

「你懒死了，行，今日我就伺候宋大爷宽衣了。」

5

宋远航科普的视频在网上意外的火了，原来如今大家对他这样聪明又赤诚的男生趋之若鹜，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他这样坚守本心，全身心投入到自己钟爱的领域里，是一件令人羡慕又佩服的事。

每天都有陌生朋友在我的视频下面催促我邀请宋远航再来科普，我把这些评论给他看。

他笑了起来，「其实现在的环境，做科普是一件很吃力不讨好的事，信息爆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识领域和见解，稍微跟自己认知相违背的都会被人说不严谨，难为了这些网友，竟然因为我对天体物理有了如此大的热情，我也算是为这个行业做了微末的贡献了。」

「你要是觉得拍科普视频有意思的话，我替你单独开个账号，我替你打理，你做内容输出，我来负责后期，你可以科普你想要科普的任何知识。」

我认真的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宋远航如今炙手可热，这个想法非常诱人，我甚至都想到了账号上线后，粉丝数暴增的情形，心情如同血液开始沸腾起来一样兴奋。

「不了，我就偶尔在你的视频里科普就行了。」我没想到他拒绝了。

「为什么呀？」

「这样以后别人无论在哪里看到我，身上都会打上你的标签，我是属于你的。」谁要是再说我们家宋远航不会说情话，我就要判他把这句话抄一万遍。

「呜呜呜，你说这句话，是不是想要我心脏跳停了才好。」我心里极是高兴，刚刚沸腾的血液就像喝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温热迷醉，此刻看他哪里都觉得顺眼又贴心，心脏的每一处都被安抚得妥妥帖帖，全天下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合我的眼了。

「那彦彦心脏可不能跳停了。」

宋远航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自从他搬来跟我一起住，我的房子变得拥挤了起来，可这种拥挤处处让我觉得安心。他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书，嘴角却挂着一抹笑意。

许久，我心情平静下来了，但是只要一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我内心就会涌出一股暖意，慢慢传至四肢百骸，一点一点抚平那些不安和躁动。

「远航，如果以后被人问起来，觉得最幸福的时刻，那我肯定会说此刻。」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投射在我俩身上，我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整理素材，他在看书，偶尔他看到了有趣的地方，会讲出来跟我说，我俩会讨论一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6

宋远航一直很忙，回家都十点了，我很早就困了，但是不敢自己去洗澡。

我喜欢叫他在浴室门外站着陪我说话，我总是害怕一个人洗澡洗着洗着下水道突然会钻出蛇来，这个阴影来源于小时候不懂事看的一部鬼片，虽看不懂情节，但是那个从马桶钻出蛇来的场景一直让我很害怕。

我叫他站在浴室外陪我说话，他说他也累了，要一起洗了赶紧睡觉。

我骂他不要脸，他说，「你身体哪里我没看过，我就真的只洗澡。」

他说的格外义正言辞，配上他清冷的气质，好像是我有了不健康的想法，污蔑了他的清白一样，我半信半疑的时候，他拿好了我俩的浴巾，「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进来。」

我磨磨唧唧的不愿意脱衣服，他背对着我脱完自己的衣服后，转过身来脱我的，卫生间空间不大，他转过身后就离我很近了，我拍开他的手，自己脱了衣服，「也是，都同居这么久了，我还害羞确实有点矫情了。」

可事实就是，我根本没有污蔑他。

洗完澡后，我是被他抱到床上去的。

他还说了一句，「托尔斯泰在《复活》中说过，人性受精神控制，兽性受人类控制，人性的精神世界可以满足，兽性的精神世界无法满足。」

我觉得他说的不对，我今晚兽性的精神世界就非常满足。

我毫无力气跟他争辩，对于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非常不爽，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那力度跟抚摸也差不了多少。

「原来彦彦还有力气啊。」宋远航刚躺下去又半撑起头看我，我闭上眼，「睡吧，哥哥，彦彦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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