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的肌肤、鲜艳的红唇、颤动的睫毛……

他实在，实在是等得心痒难耐。

被这么看着，像是被毒蛇用尾缠紧了全身般悚然，但这感觉太过熟悉……

前世撕破脸后的几乎每一天，她都承受着这样的目光。

她心底深处开始战栗，但仍咬紧牙关，和他无声地对峙。

眼前的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软弱地害怕。

她眸中的激愤几欲涌出，快要和梦中的那双眼重叠。

季归卿垂首，离她更近，低声喃唔：

“姝儿……你都记得对不对？”

女子的瞳孔明显收缩，他捏紧了她的手腕。

难怪清宸宫一见，便有浓烈的不甘心涌上心头，促使他请言让连佩去西南剿匪。

难怪百戏楼中，她惊慌失措，失魂落魄中却叫了他的名字。

难怪她一开始是明显的抗拒，后来却总是有意撩拨。

元旦宴后，他被降下责罚，昏痛之中，日夜是半梦半醒，发生着与现在不相同的事情。

半月时间，他看完了梦中自己的大半年，之后每夜总有她来入梦，诉说着他们的每日。

那天与连佩一同和她再见，她神情怪异，联想之前，他方觉这夜夜梦魇皆为真，一切本不是这般……

再入长安城，本该是他们定情之时，她不该被召入宫中成为嫔妃，她该跟在他身后，眼中只有他

一人。

“你也都记得……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季归卿近乎痴狂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便是梦中的她。她从梦中来，却未到他身边。

指甲几乎要镶进肉中，连姝强迫自己与其对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的眸色与话截然相反，这彻底激怒了精神紧绷的人。

她全部记得，却不愿承认！

阴鸷染上男子的面容，他的脑海中仅有一个想法：侵略、占有。

“你放开——”

连姝被猛地推靠在树躯上，枝桠上的积雪纷纷坠落，在她脸上化作冰凉的水，他一只手已要掀开她的大氅。

破空之声，一只闪着寒光的箭矢从密林中射来，穿进他的发冠，一并滚落在地。

趁此机会，连姝猛地一推，转身就跑。

“你喜欢姬沧？”

阴冷的声音响起，女子身影微顿，没有回头地往前跑去。

“呵……可惜啊……”

她心中颤动，转过头去。

没有那层温润如玉的外皮，那人披头散发，手上染血，面目扭曲，仿若地狱中爬上的恶鬼。

“他许是活不久了。”他脸上绽放狂乱的快意。

不，不可能的！

连姝在心中否定。

她记得前世北境一战，陛下凯旋而归，姬沧好好的回来了！

他定是故意这般说的！

“季归卿。”

季归卿眉梢抬起，心尖微颤，女子下一句话，却又将他打入深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张昳丽面容此时分外无情，她头也不回地快步

离开，仿若身后跟着什么夺命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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