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是没用的废话，何渊又把布团一把塞了回去。

连姝觉得抱着自己的男子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一只手敲着酒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阶上的一切，却突然问：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这话是在问她？

连姝已经从方才的心惊肉跳中缓了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现在该怎么办？

姬沧像是设计好了今天的一切，而季归卿也是知情的。

见连姝呆愣的模样，何渊没忍住开了口。

“连婕妤，陛下是在说百戏楼之事。”他狠狠给了武应植一脚，将人踹翻贴地。

连姝却是更没反应过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大臣都退下，就是为了此事？

她不自觉捏紧了袖口，感到胸腔中的跳动越发明显，奇异的感觉随之传遍四肢百骸，冰冷的指尖也仿佛渐渐有了温度。

她咬了咬唇，柔弱的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武应植遍体生寒：

“我想他也被折磨而死。”

姬沧微怔，随后唇边的笑越发浓厚。

他微微侧头

看清她红肿的眸中的认真与痛恨。

“好，如你所愿。”

杨嬛和刘才人还都瘫在各自的位置上，惊愣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小全子和袁夏河都忍不住垂了首，李如却是视若无睹，端坐着，连表情都不曾有一丝变化。

空旷的大殿中犹如炼狱，哀嚎声响彻夜空，何渊仍然在面不改色地施刑，仿若一个无情的器械。

“我，我想休息了。”连姝颤着唇，身后的人迫使她直面殿中央发生的血腥。

“哦。”姬沧随意应了声，俯身贴着她脸侧，轻声问：“现在还想死吗？”

她的目光落在好整以暇的季归卿身上。

心里隐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季归卿果然没那么容易死，他识破了她的意图，但她绝不会认输。

她看着殿中惨状，看着季归卿飘飘然地置身事外，感受到身后男子若有似无的癫狂，与对她的偏执。

脑中又浮现看过的一张张嘴脸，温和的亦或丑陋的，最后定格在娘亲方才被泪水浸湿的脸。

她忍住心中颤意，歪头主动蹭了蹭冰凉的脸。

“不，不想了。”

前世家人离世时她有多痛彻心扉，他们方才就有多心痛吧。

听了她的话，姬沧眸中闪过异色，深深看了眼台阶下的人。

“乖。”他反握住女子握着他衣袖的手，将她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连姝搂着他的颈，目光扫过殿中的人。

擦身而过时，她看

见武家三口全身都是血，武应嫣混着血的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怨毒与疯癫，却不是对着她的。

然而男子却一眼都没有往旁边看，他直视前方，脚踩血污，仿若天大的事都不能撼动他的步伐。

终有一日的……

连姝想着，圈着他的手臂又用了力，脸颊紧紧贴着他，仿若这样能汲取到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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