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坐在内里两侧最前面有资历的老臣都面面相觑:陛下这是又准备整什么幺蛾子了?
最首的连崇义和连竺父女则是看向了连姝,注意到爹爹和二姐关心的目光,连姝回了个笑,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座位位于稍后的一名身材壮实的男子起了身,向主位的人垂首致意后才开口:“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比起其弟云录义,云录仁的声音更显浑厚。
姬沧不答反笑:“来,将云爱卿的猎物都抬上来,供各位好好观赏。”
侍卫两两抬着还在往下滴血的动物尸体上来,放于正中间的过道上。
血腥味浓重,让连姝及其他女眷都忍不住蹙了眉。
待看到最后几个侍卫托着的白马尸体时,她猜到了姬沧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也怀疑是云家动的手,可他已经查到证据了?
更何况……连姝的目光透过燃烧的篝火,落在与云录仁一人相隔的妇人身上,那妇人脸上擦着厚厚的脂粉,依然掩不住憔悴之态,在见到白马时神情明显变得仓促起来。
她记得今日在马棚中看到的就有这名妇人,那应该就是云家二夫人,云录义的娘亲。
听闻云家大夫人在大公子十岁时病逝,府中后院便一直由二夫人管控。
她觉得,云二夫人的嫌疑应该更大,而云录仁多半是不知情的。
果然,云录仁看向几名侍卫合力放下的马尸,声音有些疑惑:“这匹马并不是臣的猎物。
姬沧没有说话,一旁的李如开了口,声音微细:
“还请云大人再好好看看。”
云录仁心中疑惑更甚,耐着性子又看了一边,“陛下,这属实不是臣的猎物,臣今日的坐骑也并不是白马。”
“还请云大人再好好看看。”李如却继续道。
云录仁没忍住皱起眉,他问的是陛下,这宦官总开什么口?
他看向主位的男子,却见对方神色懒散,一双眼瞳被火光映得极亮,唇角微微弯起,像是在看戏一般。
陛下这是何意?他眉头拧的更紧。
而消息灵通、知道连姝今日惊马之事的人已经看出了其中弯弯绕绕,暗道这云录仁怕是要和其弟一样倒霉了。
“既不是云公子猎的,那或许是旁人帮忙,便一并列入云公子名下了。”
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连姝心中隔应一闪而逝,顺着声音去看,看到了坐在一角中的季归卿。
座位是按官阶排的,他身为四品侍郎,坐在最末,在他旁边就是武应嫣的父亲武侍郎与其兄武应植。
此话一落,云录仁仍拧着眉,眨眼顿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看向了与他相隔一人的妇人。
云二夫人触及他的目光,顿时低下头,任谁看了都觉得有鬼。
“是你?”云录仁素来和姨娘关系不亲近,此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又觉得不对。
区区一个妇人,怎能杀的了这么一匹高头大马?
“仁儿!你在说什么呢!”
夹在中间的云国公低
低斥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缩着脖子的云二夫人。
云录仁这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一家身上,连忙清了清嗓子,恭敬道:
“请陛下恕罪,臣确实不知道这马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