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担忧的问:“婆婆,陛下他怎么样了?”
那老婆婆摇了摇头,叹息道:“心脉受损,若是找不到神髓修复心脉,怕是活不过来年的春天了。”
阎罗脸色一变,他嗫嚅了一下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顾梨棠竟然会如此的决绝,在大婚之日竟然刺杀慕祺柯。
在刺杀慕祺柯之后,竟然也想着要一同殉情。
至今回忆起大婚当夜的场景,那股复杂的心情依旧无法言说。
他们发现德坤宫的异常的时候,慕祺柯嘴角带着血迹,心口处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他紧紧的抱着怀里同样满身是血的少女,他漆黑的瞳孔里沉积着滔天骇浪般的怨恨。
身穿着大红喜服的他跌坐在地面上,那地面上流满了鲜血。
他心口处的血色将喜服染的越发的深红起来,他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心脏,另一只手死死的搂着躺在他怀里的少女。
在看见阎罗他们之后,他颤着声说:“她想要杀了孤,孤的心被她刺了一剑。”
“孤难道对她还不够好吗?她为什么想要杀了孤?”
然后他吐出一口鲜血,便抱着怀里早就昏迷了的少女昏迷了过去。
慕祺柯沉默着,脸色苍白冷漠的坐在承乾殿里。
阎罗和流风守在殿外,白羽站在他的身边,他低垂着头看向地面,他没有经历过人类的感情,但是他在陛下的身上感受到了那铺天盖地绝望。
两个月之前的大婚之日里
他从陛下的眼里看到了明亮的光彩,以及那毫不遮掩的愉悦。
可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眼里的光彩就彻底的消失不见,身上阴翳冰冷的气息越发的厚重起来。
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承乾殿里,亦或者坐在德坤宫里,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手里时常拿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许破旧了的并蒂莲荷包。
他会时不时的去混沌密室里看那个少女,他们以为他是舍不得她。
可是他也只是去那黑暗的密室里坐着而已,就好似,那人彻底的死了,就好似他只是来欣赏她是怎样死去的罢了。
可是他却让满月城里的人不断的寻来护住心脉的药来让那少女服下,他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婆婆少女的伤势如何了,也从没有过问少女何时醒来。
白羽和阎罗、流风三人守着他,一直守到了黄昏,最后阎罗上前犹豫的开口说道:“陛下,她醒来了。但是又再一次的昏迷过去了,她似乎是发烧了,脸上和手上全都是血。”
慕祺柯抬眸,将那荷包收了起来,他看着桌上那张红色的喜帕,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他低声笑:“派人去给她喂药,孤还没有折磨她,她不配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阎罗、白羽、流风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阎罗道:“是。”
顾梨棠这一次昏迷,昏迷了许久。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身体里仅剩下的那一点点
灵力也彻底的消失了,她彻彻底底的沦为了普通人,她失去了从这里逃离的资本。
失去灵力的她,身体的亏损越发的严重了起来,她时常感觉到寒意涌上全身,就仿佛是死亡来临前的寒意。
她昏昏沉沉的醒来又睡去,如此反反复复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日子一日又一日的过去,顾梨棠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后来她感觉到有人进来这个小小的混沌密室里,有人将她从石床上抱了起来,来人身上那温暖的气温贴着她冰冷的肌肤,她想要睁开双眼看看是谁。
可是她好累,她昏昏沉沉的,她没有办法睁开双眼。
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唇落在她干涩的唇上,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唇流进了口腔里,她无意识的吞咽着。
可是也仅仅只是吞咽了几口,她便再也无法吞咽下去。
她的求生意识在慢慢的消散着,她的身体越发的糟糕起来。
她越发的憔悴瘦弱,她偶尔会清醒过来,但是也仅仅只是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