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卵子”口袋里还有，摇摇头，“你那叫什么赌？一块饼干还不够塞牙缝。”

“你的牙缝能跑火车呢！”“大卵子”看看“扁头”手里乌黑带红布条的手枪，一咬牙翻出兜，“两块。”

“盖章！”“扁头”说，“走！”

“盖章！”“大卵子”说，“走就走！”

“扁头”和“大卵子”几乎同时看见了你。

“亮堂来了正好，给我们作证。”“扁头”跑到你身边，“我和‘大卵子’打赌，我输了把手枪给他耍一个礼拜，他要输了给我两块饼干。我们都‘盖章’过了。”

“‘盖章’过了，我还作什么证呢？”你见不是干仗，心里踏实多了。太阳地里满是亮刺，你的眼开始生痛。

“你是去代销店里买东西不？”“扁头”跟着，还朝“大卵子”一挥手，“我们陪你。”

“我去买盐，又不是买糖？”你觉得“扁头”有些不对劲，他与“大卵子”从来都乌龟王八两清的，怎么一个冬春过着，好像成了一伙。光刺太扎眼，你很快走进了代销店。

你启下斗笠，一头银发乱乱的。没有见到“叶经理”，要不他会亲亲地说：“亮堂又是来给你跛子伯打酒啊？！”这回是一个女的，她生了一双大眼，你坚持认为她的眼皮小了盖不住。她鼓鼓的腮帮子，随时都觉得她的嘴里含着糖果。她长得很白净，一看就知道是用碧绿的

香皂洗的脸。她鼻子下边长了一粒痦子，有黄豆大小。她穿了件只有城里人才有的的确良白底蓝花短袖褂，衬了不少姿色。“叶经理”老丈母吃观音土梗死了，他回家去办老事，这是供销合作社派来一个女经理。

“叶经理”老丈母也吃观音土，就像“大卵子”他姆姆在外讲家里没有油水一样，信的人不多。“叶经理”在糖缸、盐袋底下用手指搅搅伸到嘴里吮两下也饿不着啊？！要是他老丈母真的是吃观音土梗死了，只能估猜他对他老丈母不好。

“经理，我们买东西。”“扁头”嘴快。你早习惯了“扁头”这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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