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跛子伯屋前,听到老母猪一声跟着一声地在叫,“饿死鬼!”我拎起桶正要倒食时,发现它满嘴嚼着泡沫,拦门的横木被它咬去了半边。“送走猪儿子才几天,又打栏了,要脸不要脸?”
三天后,公社兽医站的崩兽医接到了我带的口信来到洲上,他是来替我劁老母猪的。我叫来“扁头”给崩兽医打下手,也不晓出于什么心思,我还拐道将小椒也叫来了。小椒说老母猪养得好好的,改什么肥猪养?我说省得它打栏骚情再跑了。崩兽医和“扁头”分好工,一个抓耳朵,一个拎尾巴,轻松将老母猪放倒。崩兽医从腰里的皮褡子里
取白闪闪的小刀子,指面大的铲型刀片在猪大腿外侧轻轻一划,出了三寸长的口子——我想起那把杀猪槽刀,还有那张彩色照片——他手指一转,小刀另一头的钩子就进了猪的身体,随之一小串腥红的肠状的肉肉被拉出来。他用手捏着,刀口再转过来轻轻一拉……他将那肉肉递给我,“扔得高高,越高猪越肥。”我不相信这话,出门随手撂到一棵桅子花树下,一会听到狗咬狗的叫声。
崩兽医朝那正在出血的口子上吐了口唾沫,“好了!”他和“扁头”几乎同时放开老母猪。
我从头至尾没有听到老母猪的叫。小椒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晓得。
那天,我没有回老屋,一直陪着老母猪,它在哼,我在哭。
整夜,雷在老鸦洲的顶上滚来滚去,就是不炸。暴雨擦着江边溜走了,一滴未下。
七、星星是团点燃的火
像我这样的“小老”动都不该动想女人的念头,动了的话,正如“扁头”当初听到“大卵子”也报名当兵时骂他一样:老鼠想猫屄操。然而,我扎扎实地想了一个女人,我已过了用手指划脸皮以示害羞的少年时代,只好关着门在家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大耳光子,但手印红还没有来及消褪,又开始想了。
“扁头”有资格去想,尽管我们都十九岁,他是到了想女人的时候了。他不想,会有人替他着急地推着他想。其实,他在身体刚
过想女人横线之时,已经顺风顺水地想女人并且想到了女人。可以这么说,他不需要想女人,因为小椒几乎全天候地为他准备着。当然,这个我没有与“扁头”探讨过,是我青天白日一个人在家想那个女人时顺便想到的。我想的女人与“扁头”不一样,他是那种想,我只是想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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