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低声说:“这位是市文物局领导,来复核查抄文物情况。”
两个人和大闫在北屋廊下谈了不短时间,听不清说什么。随后大闫进屋拿出个黑绒锦包套,解开包套,我一眼认出,就是那方古砚。黑色绒锦包套是父亲特意定做的,错不了。
随后三人站起身,四周看看没别人,说话声音很低,但能听清楚。
“大闫,这方古砚,至关重要。为防万一,现交给市文物局收藏保管。此事不可外传。”
市文物局领导接过国宝,装进绿色大拉链包,把一张收据交给大闫。
“收据要收好。”
朦胧之中,两个人悄悄空手来,拿着那件国宝悄悄而去。我目睹耳闻了全过程。
……
“那位王队长,你还有印象吗?”
“一辈子也忘不了。”
“记得他相貌身材?”
“想忘都忘不掉。”
“麻烦你说说他的身材面貌,请我的助手做个画像。”
不多时,一个矮瘦身材,尖嘴猴腮,戴着深度近视镜中年人画像出现在眼前。
“就是他。就是他!”
“这件国宝砚台细节,还记得吗?”
“太记得了。父亲用这方古砚写了不少条幅文字,都是我研墨。”
“尽你所记得的,详细描述古砚细节,请她也做个素描。”
“怎么样?”
“就是这样,细节都对。”
两位助手离开后,刘叔继续问道:“新中国成立前,有个号称‘京城董爷’的你可知道?”
“太知道了。”
“火烧董家,姓董的死于非命,你可听说过?”
“听说过。就在家父重金买下褚遂良砚台国宝那天夜里。都上报了。”
“有位童掌柜,你可知道?”
“更知道了。家父至交好友。”
“他有个女儿?”
“童素云,童阿姨。”
“你稍等。”
刘叔出去,又拿着个文件袋回来。从中取出一封信。
“童素云是北平地下党情报员,后来去了法国。这是她从法国寄给安全局的一封信。你可以看看。”
……
国家安全局领导:
我在法国一切都好,伤也好了。现有件事,需要报告,详情如下:
北平解放前夕,东厂胡同董家遭了场大火,汉奸恶霸姓董的被处死。此事是我父亲童仁东和他的至交所为。家父本姓佟,旗人,一家久居北京。早年,就是这家姓董的为了掠夺佟家贵重文物,不仅烧了佟家住宅,家父妻儿老小也遭杀害。家父侥幸逃过这一劫,流落保定,改名姓童。又成了家,生了我。
姓董的花钱买通国民党接收大员,摇身一变成了国民党军统特务。我所在的北平地下党联络站就是他带着人捣毁的,我也受了重伤。家父忍无可忍,在我们离开北平去法国前,烧了董家,处死了董贼。北平大小报纸报道,均属实。
实话实说,火烧董家,处死董贼,并未想伤及董家亲人。据我父亲说,姓董的妻子和独生小儿子事发前已经离开董家,下落不明。
家父一再嘱咐我写信向你们说明此事。
此致
敬礼!
童素云(签字)发自法国卢尔德圣母院
读罢此信,崧苼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此事,令尊不知道也好。”
“我觉着,家父已经猜到了,就是不明说。”
“此事重大,务必保密。对所有人,包括家人,都不要说起。”
“明白。”
“今天太晚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再继续,可以吗?”
“没问题,我一准到。”
“不,还是派车去接你。”
道别时,刘叔紧握崧苼手,悄悄说此事已惊动了国务院领导,要严格保密。
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宝古砚波澜再起,让崧苼既兴奋,又不安。这件国宝还能找回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