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子,我看到一片黄叶飘零,轻轻的离开母枝,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然后,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地,接着,是第二片,然后,是无数片,我好像听见细碎的声音,是黄叶脱离母枝的声音,原来,不曾注意,现在,才知道,黄叶脱离母枝是有声音的,痛苦的声音。
秋天了。
温柔的斜阳亲吻着淡黄色的枯叶,田野的风牵着泥土的气息散溢着静静地幽香,天气凉爽起来,我向往常一样,平静的上班,平静的下班,在闲暇时间,偶尔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在这里很好,也告诉她,我挂念她。
上官玉环正常上班以后,赵敏照顾她的身体,也照顾她的心情,又把她调回办公室,继续干质检员。另外,周五下午和我一起出黑板报。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反正,她按赵敏的话去做了,而我,就孤单起来了。
其实,也不是从现在就孤单——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可是,前段时间,她给了我不孤单的感觉,在那不孤单的感觉还没有瓷实的时候,她又给了我孤单的感觉,所以,我才感觉自己更加孤单。
原来,她做人流,才是我们正式疏远的开始。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根本就不喜欢我的,所以,我尽量的不让我火热的目光向她闪烁,我把我喜欢她,悄悄的隐藏起来。慢慢的,我也学会了伪装自己。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我一心一意的干好本职工作。
本来,还想查询她人流的罪魁祸首是谁的,现在,我知道我是多么的多此一举了。
工作,又变得单调枯燥乏味无聊起来。
我感觉自己好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累,我好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看不见她,我还是心神不宁,坐卧不安。
那天,是阴天,阴得非常沉,车间里一片昏暗,赵敏就让马辉开了车间的灯。
洁白的灯光让每个人的脸都铺上一层洁白。而,这个时候的上官玉环,就更加明媚动人。我偷偷的看她,偷偷的心疼。
马辉和王达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我失眠了。”或许,他看见上官玉环就在他旁边,他才故意这样说的,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看着他看上官玉环的眼神我就明白,我以为,他们已经测底的断了,想不到,他们一直藕断丝连,大有恢复从前之势,这,让我即担心又嫉妒。
“活该。”王达咧嘴笑,眼睛却看着上官玉环。他们看上官玉环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是不同的,那眼神,柔软,热烈,甚至充满了激情,我不知道,像王达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眼神。
是爱,让他们眼神柔软。
上官玉环看了看他们两个,突然就对马辉说:“我知道你失眠的原因。”她笑着,唇边的笑意弥漫开来,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纹堆积,她的美丽,在这一刻,都统统的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们,我知道,我自始至终,都不曾走近她心里,而,他们,才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还是一个边缘人。
我迷糊起来,他们两个不是已经断了吗,什么时候又接上了。
“什么原因?”马辉向她靠近一步,他们几乎面对面了,我想别开头去,然而,他们却紧紧的牵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只有在原来的心疼上,更加了一层心碎。
“非常简单,想我想的。”她说的清清楚楚,干干脆脆。没有一丝的羞怯和脸红,就像说“你吃饭了吗”一样自然而然。
马辉摇头晃脑的说:“对,你说对了。”并且,非常深情地看着她。
他们都是旁若无人。
我离他们很近,我看的清楚,也听的清楚,更心疼的清楚。
现在,我才知道,断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我好像正在一片广大无垠的沙漠里,艰难徒步,然而,黄沙茫茫,我好像永远不会走出来了。
悄悄的,我离开他们,依在角落里的一根柱子上,我感觉自己好累,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我想忘记刚才那一幕,可是,那一幕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反复重演。
那天下班,我就请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