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人自然是有后遗症的。
张家园才回家,张大岭就跟着他粗壮的跟一座山一样的老娘到了他家。
“张狗子,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打了我儿子就这么跑了?”
张龙川按住了要跳出去的儿子,提着一个短柄铁锹就出了门,二话不说抡起铁锹就朝张大岭的腿拍了过去。
张大岭闪身躲过,见张龙川的铁锹又砸过来了,吓得丢下老娘就跑了。
张婆子抓住了张龙川的铁锹才要哭喊,就听张龙川道:“想要钱就给老子闭嘴,现在跟我到屋里说话。”
张婆子奇迹般的收回了将要出口的怒骂,跟着张龙川进了屋子。
张龙川没看见儿子,叹口气对张婆子道:“嫂子,喝茶吧。”
张婆子鞋子都没脱就直接上了炕,坐在张龙川对面道:“你儿子打了我儿子!”
张龙川往茶罐子放了一点春尖茶,漫不经心的道:“他又去打你儿子了。”
张婆子尖叫一声就要下炕,张龙川一把按住张婆子道:“喝茶,打不坏!”
张婆子怀疑的看着张龙川,张龙川叹口气道:“你不是盼着你儿子死吗?”
张婆子摇摇头道:“再孬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会盼着他死呢?”
张龙川给茶罐子加了水,眼睛瞅着茶罐子,用最低沉的声音道:“顾道人又找你了?”
张婆子吃了一惊,连连摆手道:“没有的事。”
张龙川淡淡的道:“丧天良的事情不能
干。”
张婆子左右看看,也压低声音道:“这是做天大的善事!再说了,顾道人就是一个疯子,他说的话也能当真,我儿子就跟他走一遭,没事!”
张龙川嘿嘿笑道:“是真的!”
张婆子皱眉道:“真的有吃人的老龟?”
张龙川熟练地往张婆子面前的茶杯放了冰糖,将刚刚熬开的茶水倒进去,茶水只有一口,张婆子立刻端起来,一口吸溜进口,张龙川又往茶罐子添加了凉水,继续瞅着茶罐子道:“张寡妇的男人就是被老龟吞了。”
张婆子的脸突然白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个笑脸道:“打了我儿子可不成。”
张龙川瞅着张婆子慢慢的道:“别人碰我儿子一下,我一准跟他拼命,我那过世的婆娘也应该跟我是一个心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舍得让自己儿子去喂老龟?”
张婆子怒道:“胡说八道!”
张龙川等茶水煮沸了,再一次倒进张婆子的茶杯淡淡的道:“老嫂子,我总觉得这个世上有报应,你小心了。”
“不用你管!”
就在两家老人喝茶的功夫,翻墙跑出去的张家园再一次堵住了张大岭,他真的很生气,小孩子打架打输了也不会都去告诉爹娘,张大岭三十岁的人了,竟然干出这种找后账的事情,真是太丢人了。
揪着张大岭的脖领子就把他提了起来,两个耳光抽过去之后,就把这家伙丢在地上。
能提起张大岭不是张家园力气
大,而是这家伙的体重连一百斤都没有,身高一米八的张家园提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一次,张大岭很硬气,摔倒了,爬起来就朝张家园扑过来要厮打,结果,被胳膊很长的张家园又一个耳光抽倒在地上,这家伙再一次爬起来,然后又被张家园抽倒。
每一次抽张大岭耳光,张家园都没有太用力,他也担心一个收不住力气,会把这个酒鬼给一巴掌抽死。
几次三番之后,张大岭就没力气爬起来了,而看热闹的人却多了起来。
不仅仅田成文兄弟几个来了,就连刘玉花也抱着孩子来了。
张家园压着打张大岭田成文帮不上忙,而刘玉花看着自己丈夫被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倒在地上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劝架,更没有帮忙的意思。
见张大岭倒在地上还骂骂咧咧的没力气起来,就走过来,从包孩子的包袱里取出一瓶小烧,拧开盖子递给了张大岭。
看到酒,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张大岭立刻来了精神,猛猛的一口,就下去了至少二两酒。
二两酒下肚,张大岭原本蜡黄的一张瘦脸,就变得红润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再一次跳起来,抓着张家园的胳膊两人就厮打在一起。
张家园胳膊一抡,张大岭就被甩飞了。
他没有看被甩飞的张大岭,却把目光落在刘玉花身上,只见这个女人的目光也没有看张大岭,反而趁着别人注意力都放在
张大岭身上的时候,痴痴的看着低着头的田成文。
张大岭又喝了一口酒,再一次扑了上来,被张家园用力一推,就再次摔了一个大马趴。
此时,张家园已经没了跟张大岭这种烂酒鬼计较的想法,转身要走,又喝了一口酒的张大岭却发起了酒疯,再一次缠住了他。
几次三番之后,张大岭的酒喝完了,人也醉倒了,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打架,倒在泥地里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刘玉花把孩子绑在胸口,再一次吃力的背起自己的丈夫回家了,只是,她那张满是淤青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可疑的绯红。
而田成文也第一次抬起头站在混乱的人群里瞅着远去的刘玉花。
自从看到刘玉花给自己烂酒鬼丈夫给酒喝,张家园就觉得自己很像那个欺负人的西门庆,刘玉花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一心想要弄死丈夫的潘金莲。
只是啊,自己这个西门庆实在是太憋屈,真正的西门庆应该是那个蹲在墙角看热闹的田成文才对,自己充其量不过是西门庆的一个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