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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宴有点紧张。
谢垂珠能感觉得出来。
但他很快学会了试探,生涩的,进攻的,反客为主。
两人越靠越近,胸膛紧贴,彼此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垂珠有些受不住了,推着他的肩膀喘气。
“吵死了。”
她戳了戳他的心口,低声怪罪。
桓宴垂着眸子看她,嗓子发哑:“嗯。”
他现在基本就是个傻子,垂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好听。
湖面的水光映着谢垂珠白皙的面颊,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碎散的星星,熠熠生辉。眼尾染着一点潮红,湿润的唇好似沾了雨露的桃花。
看着看着,桓宴就又起了冲动。
“阿珠。”
他握着她的手,亲吻微凉的手背。
“阿珠……”
他环着她的腰,轻轻嗅闻浅淡的香气,满心充盈的情愫快要冲破胸膛。临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我……”
多少言辞堵在喉咙间打转,最后变成莽撞笨拙的表达。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谢垂珠给吓了一跳。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提起亲事了?
她完全没这么长远的打算啊。
桓宴没错漏她脸上一闪即逝的愕然,欢喜的情绪瞬间落了下去。
但他很会自我开解。
“抱歉,是我鲁莽。”
桓宴抿紧唇角,片刻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待他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再上门提亲。
谢垂珠却以为他搁置了成婚的想法,暗暗松口气,笑道:“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还是回去看看桓不寿吧。”
两人往回走。
偏院里,桓不寿依旧维持着跪坐在母亲面前的姿势,给她擦拭嘴角溢出的口水。
他的母亲疯了,也老了,认不大清人,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这样最好。
桓不寿想,这样……也挺好的。
谢垂珠和桓宴回来的时候,桓不寿起身,对着桓宴拜了一拜。
“多谢。”
桓宴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谢垂珠问桓不寿母亲的情况,桓不寿只是笑笑摇头。
“她往常忧思过重,执念又深,这些年煎熬得很。如今糊涂了,算是得了一份轻松。”
谢垂珠默然。
她来到女人面前,温声寒暄几句,对方全无反应。
谢垂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便替她拢了拢披风,道:“伯母安心休养。以后得空,我再来探望。”
几人离开桓府。
路上,桓不寿渐渐放缓速度,任由谢垂珠和桓宴并肩行走。他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专注又寂寥。
及至出门,桓不寿停下脚步。
“谢垂珠。”
他叫道。
已经跨出门槛的谢垂珠回过头来,不明白桓不寿为何止步:“怎么了?可是有东西落下?”
想了一想,又觉得他应该是舍不得母亲,想再陪些时辰。
“你莫要顾虑我,便在这里……”
“谢垂珠。”
桓不寿打断她,扯起嘴角笑。他似乎又变成了几年前的模样,桀骜不驯,浑身是刺,眼里尽是无所顾忌的光。
“我不回去啦,我要留在这里,侍奉母亲。”
谢垂珠愣住了。
“不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