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多久,坐在藤椅里的女人总算回过神来,喃喃道:“是不寿啊。”
“是我。”桓不寿道,“不寿回来了。”
女人的眼睛便涌出了清泪。
谢垂珠看不下去,扯了扯桓宴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桓宴颔首,领着她悄悄退出偏院。
“要逛一逛我家么?”
桓宴问。
谢垂珠想想也行,于是点头。
两人沿着小道走,经由散发着潮意的青石板路,上拱桥,临溪水,穿进绿树葱茏的园子。桓宴随手折了一枝迎春花,手指无意识地揉捻着花叶,偶尔忍不住侧头看身旁的姑娘。
谢垂珠并无多少好奇。
她随意打量着周围的风景,心中唯一的感想就是,这地方真宽敞啊。
有钱就是能买大院子。
但桓家人都没几个住在这里,如此大的宅院,倒显出几分萧瑟冷落。
走了半刻,便到水榭。桓宴捏着手帕,将石凳仔仔细细擦拭过,才请垂珠凭栏坐下。而后,他看似自然地坐在了旁边,指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里面养着很多鱼。”
谢垂珠:“……”
谢垂珠么鱼?”
“鲤鱼,锦鲤,水虾……”桓宴念了许多常见的品种,对上谢垂珠的眼神,艰难找话:“你要喂一喂它们么?”
谢垂珠对喂鱼不感兴趣。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胳膊枕着朱栏,眺望远处的湖景。春日的风吹皱水面,撩起她额前碎散的发丝。几绺青丝缠在鬓边,挠得脖子发痒。
桓宴看着看着,便往她那边挪了挪。
抬手,将不听话的鬓发勾至耳后。覆着薄茧的指腹,不意擦过柔嫩的肌肤。
谢垂珠更痒了,她忍不住缩缩脖子,怪罪道:“你别摸我呀。”
桓宴莫名得了个罪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迅速爬上潮红。
“阿珠。”
他唤她。
谢垂珠:“怎么了?”
桓宴又靠近几分,长腿碰到了她的膝盖。他停顿了下,见谢垂珠没有反感躲避的意思,便又握住了她垂放在腰侧的左手。
先是握紧,而后手指移动,变成十指交缠的姿势。
春日融融,灿烂的光落在他们身上。亮津津的暖意染满桓宴脸庞,顺着脖颈钻进他的胸膛,将心口烘烤得滋滋冒烟。
“阿珠……”
桓宴嗓音有些发哑,“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谢垂珠思考几秒,如实回答:“很宽敞,树多,挺安静的。”
桓宴又问:“那你喜欢么?”
谢垂珠还没绕过弯来,本着社交原则,客气道:“也算喜欢。”
不过她还是更偏好小宅子,比如问柳巷的居所。地方够用,住着也挺舒坦的,很有种教人安心的烟火气。
住大宅院多麻烦啊。首先打扫就是个问题,她和谢轻舟邢望歌以及勾奴,都不喜欢买仆从婢女,逢年过节或休沐时候,不得亲自大扫除啊?
所以谢垂珠只是客气捧场,表示桓宴的家很不错。
桓宴不甚明显地勾起嘴角,漆黑如墨的眼瞳增添些许光华。他渐渐靠近她,试探着亲了亲她的侧脸。
在飒飒风声与粼粼水光中,谢垂珠扭过头来,轻轻含住他微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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