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格格奇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赣都,走进家门,用钥匙却打不开,顿感疑惑,大白天的为何从里面反锁?
她敲了几下,过了一会,茹姐表情异常,衣着不整,手忙脚乱地开门,语无伦次地:“看我……宝宝闹了一夜,把我都给搞糊涂了,想睡一会的,不知怎么了,竟然把白天当成晚上,把门上了锁。”
“没事,茹姐,倒是我把你吵醒了。”
乌兰格格奇走进卧室,眼睛骤然发胀,王理强侧身朝里睡着,床上的乱与他的睡姿形成极大反差,脑子嗡了一下,他们刚才……
她不敢想,茹姐溜进卫生间把门关上,格格奇想喊理强,喉咙锁住一般。她绕过床尾,想拉开窗帘,让亮光验证他是否装睡。
窗帘哗啦一下拉开,亮光瞬间涌满整个卧室,王理强的眼皮眨了几下,仍然没有睁开。格格奇收回目光,瞬间发现床沿下一个胸罩虎视眈眈地冲着亮光示威。
她怒不可遏,呵斥:“茹姐!把你的东西拿走!”喊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两个人都装聋作哑。
格格奇愤然离开,径直上二楼,走进妈妈的房间,看着床头上爸妈的合影照,苦涩地笑了一下:“爸,对不起!女儿要把您请回原来的老房子。”
她开始收拾东西,不一会王理强进来,格格奇不能看他,平心静气地:“什么也别说,感谢你给了我解脱的理由。去吧,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只想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生活结束了。”
“格格奇,我没脸求你原谅,只想说,我在赣都呆不下去了,打算去深圳,只是,这辈子不会与你离婚!”
茹姐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格格奇面前,啪啪扇着自己耳光,还没说话,见王理强要离开,跪在地上移过去,挡住门:“你不能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说吧,要我怎么样?离开,去死!我都愿意!只是肚子里的话不能不说!妹子,你抬头看一眼,我是什么样子,别说跟你比,就是连大街上卖菜的女人也不如,与你比,简直就是一个捡垃圾女人!我和理强之间能有什么?不错,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可这算啥?用我们乡下人的话,尿急了,在大街上都得撒,顾不得颜面。我虽然没了男人,也不是急得人,就是急了,回去也不是找不到解急的人,干嘛要抱着佛像解急?理强,我这么说也不是把这事推给你,凭着天地良心说,你磨了多久?我就是个木头也会被磨出火星儿。妹子,你是一个明白人,今儿三个人当面把话说清楚,来你家这么久,白天的太阳,夜间的星星,我看得很清楚,你如何对理强的,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明白。白天,你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可夜里,整夜地与理强隔开,怎么就不想一下,他是一个血气旺盛的男人,像一个饥饿的汉子,碗里捧着大鱼大肉不能吃,这比吃糠咽菜还折磨人。”
格格奇断喝:“够了,都给我滚出去!”
“妹子,我比你大十几岁,跪着给你说话,为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有学问,我婶子能挣钱,人间的好事都落在你头上了,何苦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来伺候你们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被穷日子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两个孩子,一个要结婚,一个要上学,我一个女人怎么办?你高高手我就过去了,不然,婶子知道了,我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她赶我走。”
王理强妈妈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过,“静茹,你来我家好生伺候旗儿和小宝,家里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有什么,不就是你儿子结婚,要三间平房吗?我应了下来。另外,每个月给你三百元,够他们用的了吧。但是有言在先,伺候不好,惹旗儿生气,可甭怪我六亲不认!”
“大妹子,人跪人不易啊!”说着,茹姐伏地痛哭。
格格奇的心一下软了,沉思片刻:“王理强,这事我可以不说,也可以不离开,但是你还得按照刚才说的做——离开!我只能让到这一步。”
“行,我马上就走。”
王静茹还想哀求,格格奇上前扶起:“茹姐,什么也别说了,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
王静茹不肯起来,背对王理强:“老天啊!时间能倒回两天就好啦!这可怎么办啊!我就是个扫把星啊,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就是把心掏出来,伺候好大妹子和小宝!”
正说着,忽听楼梯有脚步声,王静茹骨碌从地上爬起,两个袖子轮番拭泪。格格奇见妈妈进来,惊异地看着无地自容的王理强。
乌兰格格奇忙说:“王理强,茹姐你们先下去,我和妈妈说话。”
王理强退到门口,脸上肌肉颤抖,喷出一声哭泣:“妈,理强该死!”
格格奇低声呵斥:“下去!茹姐,你也下去!”
钟秋荔看着王理强,似乎猜到了什么,再看王静茹连声招呼也不打,低头从她身边过去,脸上的猜疑消失,看着女儿:“什么事?这个样子。”
“妈,到书房说话。”格格奇借几步路的时间做出决定,这事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我想不离婚也不成了。
钟秋荔跟着问:“看样子,是他们姐弟闹别扭?为何事?”
“妈,你真厉害,一下就看出来了。理强想去深圳闯一闯,茹姐担心,两人吵了起来。”
“她担哪门子心?你是不是刚回来?”
“是呀,怎么啦?”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行,我要问个清楚。”
“妈,管这么多干嘛。”
“我才懒得管,只是想知道究竟为何事。”钟秋荔说着,离开书房。
格格奇心一松,都怪我刚才一时心软,做出让步,妈去问清楚也好,事情摆出来,王理强走也好,死也罢,都与我没关系。想着,抱臂在书房转悠。
不一会,妈妈上来,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们在蒙你。”
妈妈的样子不像知道真情,格格奇问:“为何?”
“这两天,你不在家,静茹有些懈怠,理强说了她两句,两人顶起嘴来。理强说,不想在这里可以走!两人正吵着,你回来了,去深圳的话用来遮掩的。静茹担心你生气,编出去深圳的谎话来,不是我看扁理强,就他——也敢出去闯?”
“妈,这话是谁说的?”
“静茹说的,理强也在?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你搀和干什么?”
格格奇一拍桌子:“这对狗男女,如此有心计,我绝不饶恕!”她冲下楼,见两人密谋的状态,呵斥:“有什么话,当我妈的面说!”
“妹子!听我解释。”
“走!”格格奇上楼。
钟秋荔不悦地:“你这样,倒显得我这个当妈的多事了?”
“妈!本来我是想忍的,可这对狗男女太有心计,饶了这一次,还不知道日后会做出什么肮脏的事。”
王静茹双手背着上来,换了人似的,气鼓鼓地:“妹子,说话别这么难听,我虽说是给你当保姆,可也是人呀!”说着,手一扬,亮出一个胸罩,“你仔细看一下,这是谁的?”
格格奇见王静茹亮出另一个胸罩,上前一步,伸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想抵赖!是吗?”
王静茹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姨,你看见了,这个胸罩明明是她的,非说是我的。还说我与理强做了苟且之事?你要赶我走,直说就是了,谁不知道你在这个家是女皇,连我叔婶都得低三下四。你一句话,别说让我走,就是让我砍了一只胳膊,我婶子也不敢说个不字,可你不该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扣我一个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连理强也不放过!”
“你说什么!说——”格格奇气得说不出话,扯开嗓子喊,“王——理——强!你给我上来!”
王静茹说:“你不用吓唬他,有事冲我说,反正我贱命一条,死活不值你一双皮鞋的钱。”
格格奇冲下一楼,到处找不到王理强,返身上楼,迎着王静茹下来,楼梯上,王静茹一点不避,大摇大摆地挤了过去。进了门,格格奇气急败坏地说:“妈,收拾东西,我们走!”
“格格奇,你会不会搞错?理强怎么可能与她……”
“你是我亲妈!在这个世上,谁都可能欺骗你,唯独你的女儿不会!别说了,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啊!终于解脱了!”
母女开始收拾衣物,不一会,各人拎着行李箱下楼,到了一楼,王静茹当门站立:“你们这样走,让我如何向婶子交代?”
格格奇走近王静茹:“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