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番外之—百炼刚化绕指柔(1 / 2)

“酸吗?”刘彻拨了葡萄皮,剔除葡萄籽放在盘子上,看着懒懒洋洋的阿娇半磕着脑袋吃着酸得吓人的葡萄。

“还行。”陈阿娇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表示不想吃了。然后慢慢的倒在塌上开始午睡。

刘彻挥手让宫女把葡萄端了下去,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看着睡的香甜的阿娇。阿娇的肚子在怀胎七月的时候才渐渐隆起,阿娇也渐渐的嗜睡,不爱理会宫中的其他事物,于是所有的后宫食物也放手给了刘彻,做起了她的逍遥皇后。刘彻本就不擅长后宫琐事,便又转手交给了南宫公主。每日忙完了政事就到椒房宫“伺候”自己的皇后。

就如阿娇说的:“孕妇最大。”然后每日里不住的念叨着,身为高龄产妇的危险,而她自个怀孕多么的辛苦。然后用哀怨的眼神看得刘彻发毛,放下手中的事务,无言的照看着脾气突发性暴躁的阿娇。

这时候的阿娇,好似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会对着自己撒娇,会偶尔的蛮横不讲道理的要求自己多陪陪她。像个孩子一样。就像小时候,他一度疑惑着他和阿娇的年龄,她真的比自己大三岁吗?可为什么,阿娇总像个孩子一样。她会依靠在父皇的怀里不停的撒娇,会拉扯着父皇的胡须作弄着。会嚣张的在宫中,得意昂扬的过活。那种感觉,有羡慕,有嫉妒,也很温馨。

想到这里,刘彻不由得笑了笑。冷凌的面容上难得的出现阵阵的柔情。

出了门,本欲去未央宫。杨得意便迎了上来。

“皇上,方才传来消息,平阳小侯爷失足坠马,摔了脑袋,当场没了气。”

刘彻身形微怔,回过头看着熟睡的阿娇,道:“此事暂且莫予皇后娘娘知晓。”

杨得意会意点头。

看来,又该有麻烦了。渐渐的,刘彻也厌烦了这样的生活,尽管对于这些,应付起来,他也是得心应手。只是,现在真的腻烦了。

而如今,曹寿过世后,平阳公主寡居,民间无风来穴的传言说刘彻欲图撮合平阳公主与卫青二人。又则,宫中处处传扬着南宫为着卫青中箭,有意于卫青。彼此倾慕相许。有多少人都睁着眼睛等着看这一出好戏。

两个都是自家的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可以,刘彻何尝不愿意,自家的姐姐都可得到最好的归属,而卫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或许,在他心中,更属意南宫阿姐。想到昔日南宫远嫁匈奴,何尝不是为了那是年幼的自己。为了让自己在后宫中得以有一席生存之地。而这些年更是受了不少苦。只是,这回,曹襄一去,平阳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去了,若真应予了南宫同卫青的事,于平阳,怕是雪上加霜。

刘彻不由得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若是以前,大概早已谋定好了。怎么如此的感情用事?果真是老了吗?

至于卫青。无论如何,就让他清闲下来吧。

他与阿娇那难以觉察到的暧昧,每每让他想起,刘彻更是不悦。尽管知道,他们之间并未有过什么,于是,就如当他撤了卫青的兵权后,阿娇并无任何的反对。只笑着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于是,刘彻把权力大部分转移给了霍去病等几个少年将军。见着姝姝和霍去病交好,心中更是想过,一到姝姝大些,索性给他们赐婚。只是阿娇每每看着他们交好,眉宇间总会淡淡的流露出不安。刘彻想着,也许,到现在,自己还是看不透阿娇的。只是,只要阿娇在他身边,这些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于是,当平阳公主提出到长安暂住的时候,刘彻没有反对,只安排人在长安内安置了宅子,暂做公主府。也算莫大的赏赐了。

“二女争一夫?”阿娇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听着刘彻说着今早一干大臣隐晦的话语,咯咯笑出了声:“你家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两个公主,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怎么?打算怎么着了,把卫青切了两半一人一半,还是索性大小通吃,让卫青享这齐人之福?”

刘彻狠狠的堵住阿娇的嘴,火舌探入,追逐着阿娇躲避的舌。

该死的。他还要忍多久。后宫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发泄的女人,自己为何要为“守贞”?

想到那日阿娇正色的对他说:“刘彻,我暂时原谅你,重头开始,你就要记住。不许再碰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在我怀孕期间,恪守男道。不许爬墙?”

该死的,这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为何,自己甘之如饴?

陈阿娇好不容易推开刘彻后死命的喘息:“你想闷死我啊”

看着刘彻忍的辛苦,阿娇也颇为理解,有些抱歉的说道:“我看,你忍的很辛苦哦?”

刘彻怒视着陈阿娇,不说话。不能说,现在的阿娇越发的迷人,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为何自己见了她,总是忍受不住的心跳。

“要不?要不你回去。”阿娇哆嗦着退后了些。

该死的,她想说什么?要他回到后宫那些女人身边吗?该死的,如果她敢说,就算她现在怀孕着,自己也难保不气上心头要了她。

只见陈阿娇谄笑的抱起枕头,防备的对他说道:“要不,你到后面房间去,自己解决?我给你守着?放心,我不会说与他人听的。”

好半天,刘彻方才明白过来,霎时黑面,犀利的眼神一过去,立刻迎上了阿娇“楚楚可怜”的说道:“我是孕妇。孕妇最大的。不能伤心,不能难过,更不能生气,生姝姝的时候,我就经常发脾气,看吧,这孩子如今脾气这么暴躁。都是我的不是。”

顿时,百练刚化绕指柔。他再多的气焰,也只能消了。消气的捏捏阿娇的脸颊,再轻啄一下,宠溺的揉揉她的发丝。

刘彻想,也许这就是阿娇想要的爱情。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他们在经历过了这么多的分分合合,最终,彼此退让。换取平静的生活。就如他所说的,试着去疼她,爱她。试着给她最好的生活。没有忧虑的日子。

不是弥补。

陈阿娇推了推发愣的刘彻:“你傻了吗?”

刘彻回过神,朝着阿娇笑了笑。

看的陈阿娇心中发毛道:“出去走走吧。还有,拜托你别笑,笑得真诡异。”

于是,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直到阿娇怀胎九月的时候。

那天,依旧是阿娇沉沉的睡在塌上,阿娇枕在刘彻的大腿上,懒懒的睡着,很安静,很安静。刘彻看着奏折,一手批阅。当阿娇突如其来地喊疼的时候,刘彻看到从阿娇下身潺潺流出的血。

“刘彻,我要生了。”说完,阿娇猛地咬住刘彻的胳膊。死死的再不放开。

陈姝姝一路赶过来的时候,寝宫里传来了娘亲凄厉的尖叫。

“娘。”陈姝姝正要冲进去,被守在门口的宫女拦住了。“公主,娘娘正在生产,您不能进去啊。”

陈姝姝一跺脚,狠狠的瞪了宫女一眼,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眼睛斜睨着看到了刘彻背着手直直的盯着门内。不由得一恼,本欲再讽刺几句,耳里又是娘亲的尖叫和昔日的劝阻,想到这里,也只得忍耐下来,注意这里面的动静。不一会,跟着的霍去病也过来了。

好久,只听到母亲逐渐小下的叫声,却没有听到婴孩的哭泣。陈姝姝心中不安。再次欲图冲进去。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陈姝姝不顾劝阻,死命的要冲进去。正推搡着,稳婆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拍着大腿带着哭腔说道:“皇上,皇上,娘娘难产了,孩子出不来,娘娘气力又用不上劲。这回可是难办了。”

刘彻不顾着宫女的劝阻,迅速的跑进去寝室,阿娇已是披头散发面色苍白。额上不住的冒着冷汗。

“阿娇。”刘彻飞快的抓住阿娇的手,防止她伤了自己:“阿娇莫怕,朕在这里,一定会平安的。”

陈阿娇看了看他,嘴微微张开欲说些什么,下身一阵抽痛,“啊—”

陈阿娇痛苦的抓着刘彻,用尽力气向下使劲,为什么会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出来?当初生姝姝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苦的。“啊—”

刘彻紧紧抓着阿娇的手,心中一阵的抽痛,该死的,怎么还没出来,该死的,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怎么阿娇这么痛苦,这些人都是废物吗?

他从未想过,一个孩子,会是这样艰难的来到人世的。记忆中,夷安几个孩子出世的时候,他都是离的远远的。只在孩子出世的时候,象征性的给了名字,远远的看着宫女手中抱着的孩子,然后离开。

可是,现在,看着阿娇这般痛苦,恨不得痛的人是自己。(刘彻,你也想生小孩吗?)。

阿娇的眼睛空空洞洞的,好似木偶一样看着上方,她已经没有了力气,眼睛看得很远很远。飘飘忽忽的,没有生气一般。

一阵微风吹了进来,阿娇茫然的转过头。刘彻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是一身洁白素衣的温杨,她看着他们,笑了一笑。身上淡淡的药香,让阿娇顿时清醒许多。

见到她,刘彻心蓦然一沉,可他知道,也许,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可以救阿娇。他不愿意,看着阿娇死去,那么,就只能求她。

他依然记得,便是这个女人,一度想要他死。在夜纤尘离开后,她消失在上林苑。而今回来。会是为了什么?

刘彻出了门,看到被霍去病拦腰抱住的姝姝。

刘彻走到姝姝的面前,看着奋力挣扎的姝姝,曾经,她也是经历过这一番生死挣扎才出世的吗?也难怪阿娇会如此疼爱她。经历过这一番生死的徘徊,阿娇怎能不心疼她呢?

霍去病随即放下姝姝。

“我娘她好不好?”难得的,姝姝好脾气的向着刘彻问道。

刘彻温暖一笑,拉过姝姝抱在怀里。不顾着挣扎的姝姝强烈的反对,抱着姝姝,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软软的身体里面,居然会有这样大的力量。生机勃勃。是一种骨肉相连的心悸。

“放开我啦,你很恶心,干嘛忽然抱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真的咬你了。放开啦,混蛋。”姝姝奋力挣扎。

不多久,阿娇尖叫声起,让挣扎的父女顿时停下。

不一会,传来了婴孩的哭泣。

刘彻的手心撰出了汗,正欲跑进去,只听得阿娇再一次的尖叫。

宫女踉跄的跑出来:“皇上,皇上,娘娘是双胞胎,里面,里面还有一个。”

双生子?刘彻心中蓦然一惊。

稳婆把孩子抱到刘彻的怀中,刘彻低头看着小小的婴孩,真的很小很小。托在手心里,皱巴巴的粘在一起。青紫的脸孔,不住的哭泣。

就在此刻,传来了另一声婴孩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