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彻下令,由都尉汲黯负责山西行刺一事。
汲黯威武不屈,刚直不阿,无论布衣百姓或者权贵高官,皇亲国戚均是一视同仁,与王太后的弟弟武安侯田`为丞,公孙弘,张汤等多数权官都有过节。我只记得刘彻初登基时,汲黯几次犯颜直谏,惹恼了刘彻。那时我只记得历史中的汲黯为官也算清正,廉洁奉公,倒不失为一个好官员,几次出口相劝,也算帮衬了他。刘彻此次让汲黯负责处理此事,一面是知道汲黯的性子,定不会冤了任何人,另一面,则是予我的面子,给我公平的交代。
冬去。已近两个月了。雪化的时候,春天也到了。
长辛从山西回来。东方朔同司徒楠留在了山西。
而我,亦只能安守在椒房宫,安静如一潭死水。岁月仿佛回到了夕日长门。刘彻似乎把公务朝政挪到了椒房。闲散的时候,与我亦步亦趋,好似如影随形。
两个月,我惟独每月十五见一次姝姝。姝姝同那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一样的不安分。而刘彻的教育似乎并不见多大的成效。
第一个月。
刘彻让姝姝在昭阳开始念书。从诗经开始,却不想姝姝竟可倒背如流。无果。
刘彻让姝姝习女红,那些教习的姑姑个个惊慌失措,身上竟是姝姝飞射过去的绣花针,缠绕着锦线。姝姝得意的告诉我她的杰作。
第二个月。
刘彻告诉姝姝,让她练大字。练完了,方可出昭阳一日。
姝姝告诉我:“虎落平阳被犬欺。来日,等大混蛋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阳春三月,捷报传来,卫青脱困。再战匈奴。与公孙贺,岳飞星,霍去病三路会合,直击匈奴主力,出其不意,大胜。
我取出匣子看着里面曾经同纤尘来往的书信,彼此往来都是短短的寥寥数语,字字句句均是温暖人心,我曾经以为我们的距离很近很近,却不曾想过,我错了。其实,我们的距离很远。远到我可以守着,彼此偎依温暖,可是却忘记了,我对他的一切竟是一无所知。
而后,山西的案子,水落实出。
事情没有任何一点意外。长辛向我禀报的时候,上林苑的太后已把王婕妤请去“小住”几日了。
“小住几日!”我冷冷一笑,对长辛说道:“去和杨公公说,本宫也想去上林苑小住几日,请皇上准了。”
刘彻没有准许我去上林苑,只下了到圣旨,每年清明,祭祀先帝。令王婕妤代替太后随同出行。
我知道,她不会不来。武帝即位十五年,历年只偕同皇后祭祀先帝。皇后大病避居,武帝心念夫妻情,数年来,孤身前往。而如今,尽管皇后归来,却有一妃偕同前往。何其荣幸?
同时,王太后与婕妤同回皇宫。
再次见到王太后,彼此的眼光里已无半点温度,就连最是基本的客套也都省略了。
祭祀当天。所有大臣兢兢颤颤,搀扶着病弱的太后是王婕妤,而久病的皇后却是步步跟随着皇帝,不离左右。
祭祀过后,太后偕同婕妤回长乐宫。看着王太后离去,我回过头,对着刘彻笑,而后说道:“皇上,您答应给的交代呢?”
刘彻长久的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笑靥如花,只道:“王婕妤已然回宫。其他的,皇后掌权后宫,该是如何,何必多问。”
然后,拂袖离开。
我没有屈膝,待他远远的离开,朝着背影道:“谨尊皇上教诲。臣妾明白了。”
何时,我也冷漠如冰。
原来,只要心狠手辣,许多看似不容易的事情,办起来也是轻轻巧巧。她的旨意是懿旨,我的不也是。
长乐宫。我徐步走过一片阴霾死气的长廊,来到了正殿寝居。跨过高高的门槛,不多会,到了王太后寝居,宫人虽是无甚表,却可以感觉到凄哀一片。
我在屋内沉默了一会,逐步走向床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