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贺禾难得起了个大早去到市场采购元宵的菜品。
“铃铃铃——”
“阿乾,怎么了?”贺禾歪着头用耳朵和脖子夹住手机,一手从挎包内掏钱一边问着卖菜的老板娘:“大姐,你帮看看这些一起多少钱?”
“两百块。”
“阿禾,沫沫流鼻血昏倒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来的路上慢一点。”
话筒内传来言乾急急忙忙的嗓音。
“砰!”
手机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诶,你的菜还要吗?”
老板娘看了眼发愣的贺禾,指了指塑料袋里面的菜。
贺禾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不需要了。”她对摊主微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蹲下·身子把手机捡起来时,不露痕迹的抹了把泪水。
脑中全是主治医生和她说过的话。
这几个月来,言沫的化疗疗程都比较顺利,只要最后一个周期结束不出岔子,就算稳定了病情。
但要是继续恶化,除了骨髓移植,她就没有活路了。
贺禾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
双腿也越来越乏力。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还有希望,不就是骨髓移植,我和阿乾可以去配型,沫沫是我们的女儿,不可能会配型不成功。”
————
住院部五楼。
贺禾是打车直奔医院的,她怕自己的状态根本无法开车。
“阿禾。”
言乾看到了直奔抢救室的贺禾,起身迎了过去。
贺禾手脚发颤,几乎是攀着言乾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立,“阿乾,怎么办?”
她的故作坚强在看到一家之主的言乾后瞬间瓦解。
她好怕。
好怕结果会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那样。
言乾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已经联系医生了,沫沫脱离危险,我就去做骨髓配型。”
“我也去。”贺禾仰起头,泪眼婆娑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
言乾本想拒绝她,可碰触到贺禾坚定的目光,他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言沫不光是他的女儿。
更是她怀胎十月,受尽苦楚,忍受了断骨之痛,一天一夜才分娩出来的宝贝。
贺禾有选择的权利。
“好,我们一起去。”言乾握住了她的手,“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沫沫一定会没事的。”
“嗯。”
希望,上天不要再剥夺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了。
言沫从抢救室被转入普通病房后,言乾夫妇相继去做了骨髓配型的各项检查。
但由于检查比较细致与复杂,等结果就需要三天。
这短短的三天,对他们都是无言的煎熬。
三天后。
霍凌舜来到言沫的病房时,路过医生办公室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言沫。
他站在一旁驻足不前,听着里面的对话。
“怎么可能不符?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如果连我们的骨髓都配不上,那我女儿岂不是无药可救?”
里面最先响起的是贺禾压抑的吼声。
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