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听闻,将挡在门中央的身子移开,垂首道:“青竹不敢,郡主请进。”
他还没胆子敢拦她。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那么喜欢她。
“郡主,那里不是去老夫人院内的方向。”
青竹见言沫往相反的方向走,立马喊道。
言沫自然不是去找沈母的,她只是找了个幌子。
要被他知道,她是溜进来找沈逸之,怕是青竹这个铁憨憨连大门都不让她进。
原主之前来宰相府的时候,沈母带她来过沈逸之居住的庭院。
言沫朝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往前。
她故意走相反的方向甩掉青竹,春雪留在那里与他周旋。
她带着春雨,穿过竹廊,来到一间文气十足的庭院。
言沫看到了坐在石亭中,看着远方发呆的沈逸之。
她缓步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石凳前坐了下来。
“叩叩!”
她曲起指关节,在石桌前轻敲了两声。
沈逸之看到眼前落下的阴影,眼眸眨了眨,将神游的意识拉了回来。
在看到言沫的那一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眸光意味不明。
“言沫郡主,所来何事?”他垂下眸,态度冰冷疏离。
言沫看到他的样子,越发疑惑。
她盯着他乌漆漆的脑袋,将掌心放在石桌上,“逸之表哥,我是来寻你的。”
她刻意忽略他的疏离,试图与他拉近关系。
沈逸之抬起清冷的眸子,淡淡道:“郡主若是为了早上所说的踏秋,我想我已经给了郡主答案。”
拒绝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那表哥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拒绝,总有理由。
言沫见他沉默不语,撇着嘴道:“我做错什么了?”
他那眼神分明有对她的控诉。
“没有。”沈逸之顿了顿,“郡主没有做错什么。”
脑子里又想起了青竹对他说的话。
他说,若不是言沫有意勾搭圣上,陛下何故对她另眼青睐。
沈逸之在听到青竹转告他,赵玄看到她离开后,便紧随而后。
他又想起了两年前,在街上亲眼所见她调戏良家妇男。
那个时候他就看清了她的秉性。
言沫的骨子里便是放荡不羁的女子。
他突然站起身,背对着言沫,对她道:“郡主请回,我还有公务要忙,恕不奉陪。”
言沫见他要走,拉住他的宽袖,杏眸紧盯着他,“究竟是有公务,还是为了躲我?”
沈逸之身形一怔,固执的将衣袖往回扯,“郡主,请自重。”
极淡而又冰冷的语言。
这句请自重,让她回想起了初见时,他亦说过同样的话。
她现在能肯定了,他们的关系回到了最初的冰点。
猝不及防。
言沫松开了手,喃喃低语:“沈逸之,你认为我不自重?”
她的声音很轻。
说是问他,却更像是自问。
“我……”沈逸之一时语塞。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吐出这句。
而语出伤人并不能让他心生快意。
言沫看着他复杂的眸色,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深呼一口气道:“本郡主就让帝师看看,何为不自重?”
丢下这句,她不带留恋的扭头便走。
沈逸之盯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对着气喘吁吁赶来的青竹吩咐:“跟着郡主,如有不妥,速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