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韵成一句话拆穿豹子，“不认识。”

远处的城墙上挂着金霖千年来的强者，没有一张是豹子。程因也知道了，这就是个嘴强王者，一辈子没赢过。在金霖是失败者，换个世界，照样是个loser。

“不是。豹哥当年真的很厉害。海青帮的大堂主，光手下就有四百多个兄弟。”

程因已经知道后面的故事了，说白了就一混混不甘落寞的老年生活。美男鱼属于盲目崇拜，天上地下豹哥最棒。听豹子喊美男鱼叫小鱼，说到，“小鱼呀，你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学子。老人家的要求，也不能事事顺从。小时候老师没教你，不能随波逐流。别人在吃屎，你不能拔根葱就蘸酱。”

美男鱼失控地发出刺耳的尖叫，“豹哥不会输的，不会的！都是你们这些人设计陷害他。”

程因费了大好功夫，才安抚住美男鱼，“就你家豹哥的实力，还需要设计？生老病死，谁都不能幸免。”

乔渡生上前，替程因擦干净身上的尘土，“长寿万万载，轰轰烈烈短暂二十年，你当如何选？小鱼，何必再强留。若有缘，终有一日，你与他终会相见。”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守山主。”

程因有点跟不上剧情变化，刚才还是动作大片，这会儿怎么又返场狼人杀，杀手狼爆身份。乔渡生仍旧隐去了围观者的听觉。

“人鱼肉，食之可长寿。”

程因吐槽，“完了，我下辈子再也不相信童话了。它哪儿是美人鱼，整个一鲶鱼精。小鱼，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提神醒脑。”

“有一年，海上挂起了大风，我在海浪中救起了豹哥。他那时还是只健壮，强悍的豹子。他告诉我海外边的世界有多精彩，还说，要带我征服陆地。于是，我就跟着他上了岸。打打杀杀，风风雨雨，建立属于我们的帝国。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开始老了，走不动了。”

一只豹子的寿命平均在20年左右。豹哥跟那些修炼成化形的豹子不一样，他只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豹子。在这里，金霖，弱肉强食，只要露出一丝的软弱就会成为别的食肉动物的盘中餐。所以，他们既没有死，也没有老的概念。金霖城中大部分动物的一生都是在努力成为一顿口粮。

豹子吐出一口血，“小鱼，我没事，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我只知道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但我不知道，他会变得如同一块爬满白蚁的参天大树，外表强壮高大，实则内心一日比一日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固执，不顾一切地想证明自己的强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豹哥身边，竭尽全力地满足豹哥的心愿。”

程因心想，不服老，是老去的第一步。

“后来，我们遇到了明月它们，知道了，原来和豹哥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明月说有人告诉她一个办法，只要跟着你们两个，就可以回到金霖。”

合着听半天，还是没抓到幕后策划者。程因不太想听美男鱼比裹脚布还长的前尘往事。

“归根到底，还是你自私。你怕失去豹哥，所以擅自喂它吃了你的肉，让他不生不死，痛苦地在世上挣扎。换做是你，你快乐吗？”

程因觉得他是不会快乐的，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偶然午夜梦回，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美男鱼说到深情之处抱住豹子，“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他，我的生活该如何继续。我这辈子都只为他活着。”

乔渡生伸手掏袖子，程因知道，他终于要出王炸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圣母心泛滥。对一头老去的豹子而言，体面地战斗一场，死在敌人手中，才是最好的死法。

乔渡生走到雪韵成身边，说服雪韵成，同豹子一战。程因别过头，不忍心看。不到十秒，战斗结束。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程因不用乔渡生提醒，撒丫子就想跑。

“忙着，我跟你的擂台赛还没有结束。”

哈？程因惊了，看完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雪韵成却只关心打架。

“给你脸了，是吧！雪韵成！！”

程因大手一挥，身后六条红鳞大蟒在乔渡生的指挥下，支棱起庞大的身躯，“单挑，你单挑我们一群。群架，我们一群打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