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傍晚,浦东国际机场出口处,天仁和老李焦急地等待着比尔和美国3w集团董事局杰克主席的航班。
从洛杉矶飞上海的ca8857航班准时到达后,天仁看到比尔领着一个老头子朝出口处走来,心想杰克主席果真是一个老头子,怪不得比尔在电话里老说杰克老头。
远远望去,杰克老头的鼻子奇大,像是一辆老式美军0主战坦克,正突破眉毛防线,气势汹汹,俯冲而下,随时准备开炮。
天仁转头对老李开玩笑说:“老李,你看,我请了一辆老式美军0主战坦克来帮你轰开瘦老板这个堡垒。你要是再拿不下瘦老板这个碉堡的话,你说,我该怎么样处罚你?”
“放心,天仁,瘦老板已经完全向我老李敞开了他的肚膛,就等杰克主席这一炮了。这一炮轰过去,保证把他瘦老板炸开花。”
杰克老头随天仁来到天仁在陆家嘴新上海国际大厦十八楼新租的写字间。
一进写字间,杰克老头赞不绝口。但见崭新的写字间里,中间是个大办公间,透明玻璃幕墙隔开一个总经理室,另一边是个会议室。尤其让杰克老头高兴的是正门一进门,就是一块玻璃幕墙,上书美国3w集团公司上海浦东办事处。
杰克主席拉过天仁,一起站在美国3w集团公司上海浦东办事处玻璃幕墙前。
比尔心领神会,立刻按动数码相机快门。
天仁开玩笑说:“杰克主席,您是不是觉得您就像一个老牌的殖民主义者一样没花一分钱就在中国拥有一块殖民地?”
“呵呵,天仁,你可不能这么说。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过去的中国,我哪敢来占一块殖民地?幸好今天的中国已经不是“文化大革命”时代了,要不然,你这样跟我开玩笑,我去你们中国的公安局告发你,你可就完了。来来来,比尔,你也来。老李,你也来。”杰克老头拉过比尔和老李跟自己站成一排。
天仁招呼新招来的女文员道:“小张,你来帮忙按一下快门,多摁几张。”
比尔,杰克老头,天仁,老李,四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喜笑颜开,皆大欢喜。
文员小张啪啪啪连按下好几下快门。
杰克主席随天仁往会议室里走,边走边说:“呵呵,天仁,你这不是我的殖民地,是我的桥头堡,是我进入中国的桥头堡。比尔对我说你想挂我公司办事处的牌子,我对比尔说他天仁要是能为我们更好地把业务开展起来,就让他挂去吧。没想到你还挂得这么像模像样。”
“杰克主席,何必满足于一个桥头堡呢?您就干脆在中国建立一块殖民地吧,来中国投资建立一家企业怎么样?来来来,您请坐。”天仁把杰克老头让到了会议室主宾席,自己绕到椭圆形会议桌对面坐下。
比尔挨杰克老头坐下,老李挨天仁坐下。
杰克老头应道:“投资建立一家企业,条件成熟的话,可以考虑。”
小张随即上茶来。
天仁示意杰克老头喝茶,说:“杰克主席,我们再来协商一下这两天的日程安排,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微调的地方?”
“好的,你请。”
“今天晚上是欢迎您杰克主席到访的欢迎晚宴,其他几位合作伙伴已经在餐厅包间等着我们。明天上午,我带您去吴悠公司,中午是吴悠公司老板请客。下午,回浦东的途中顺道逛逛上海城隍庙,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看看您想到哪里去?后天上午,我们商量下一步工作计划。后天下午,很对不起,我要离开您两小时,去参加神山招商活动的开幕仪式,然后回公司来跟您汇合,送您去浦东国际机场。”
“没问题。你说后天下午你要去参加什么活动的开幕仪式?”
“神山招商活动的开幕仪式?”
“我跟你去,让我多多了解一下中国。呃,神山?”
“这个……”天仁为难地转头望望老李,欲言又止。
老李生怕天仁真的答应杰克老头的要求似的,赶紧操起结结巴巴的英语说:“呃……杰克主席……我们还为您安排见一家生产厂家……时间都约好了,就在后天下午……本来……”
天仁赶紧替老李解释道:“本来我应该陪你接待的。不巧,我要去参加神山招商活动的开幕仪式,只好让老李陪你接待了。”
“既然已经约好了,那好吧,不过,神山这个名字有意思。”
第三天下午,快到陆家嘴时,灶王爷打电话通知玲儿。
玲儿下到金茂大厦楼下路边等待,同时打手机通知天仁你该离开了,玲儿预备领瘦老板前来天仁的新办公室觐见杰克老头。
押解瘦老板前来觐见的依然是灶王爷。灶王爷感觉今天自己是押送了一个人间的恶徒到玉皇大帝面前去告状,所以,穿上了前两天新买的一身西装当朝服。
瘦老板车一到,玲儿坐上瘦老板的车,指示:“就前面那栋大厦。瘦老板,我教你一句英语吧,待会儿见到杰克主席,你就说youarewel。”
瘦老板连念两遍,谢道:“要喂糠,要喂糠,嘿嘿,玲儿小姐,我记住了,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学会的第一句英语。”
玲儿带上瘦老板和灶王爷一走进新上海国际大厦楼下电梯大厅,瘦老板有点儿怕了。
高旷的天花板屋顶仿佛教堂穹顶,自上而下反衬出人的渺小;透明的意大利花岗石地面又如同一面崭新的镜子,自下而上照彻出人的丑陋。
近一段时期,瘦老板的自信心本来就早已跌入谷底。咋一来到如此场所,瘦老板尾巴夹得紧紧,下意识地整理一下西装领口,又低头检查一下领带歪了没有?怎么?真有点儿歪?瘦老板一只手捉住领带尾巴,不松手了,看你敢再歪?
灶王爷也有点儿怕了,脑袋四面转动,见电梯间旁边一面墙面居然还没粉刷,黄泥格外扎眼,伸手摸了起来。
玲儿提醒:“那是人家的印象派装饰画。范书记,摸坏了人家要叫你赔的。”
灶王爷缩回手来,暗想这可奇了?明明是没粉刷嘛,还说是什么印象派装饰画?黄泥也能作画?我的印象可深得很。小时候,我家屋子里四面土墙可都是这种装饰画,比这幅好看多了,上面有长江黄河,有玉皇大帝。算了,别再摸人家的了。保安看见了怪我瞎摸,真要我再为他们糊一面就麻烦了,好多年没干过泥水匠的粗活儿了。那活儿可真累,半天下来,手臂连土巴碗都端不稳。
灶王爷也下意思地整理一下西装领口,新买的,扎脖子得很,花了好几千块钱,西装穿在我的身上,钱可得要出在瘦老板你身上,一步一步来,别急。
几个人等电梯。
电梯门一张,噼噼噗噗屙出一堆人来。
“嘿嘿,这电梯可真能生,简直就是个超生的牛屁股。”灶王爷要打破心中惶恐,故意幽上一默。
“嘿嘿,牛是一胎生一个两个,这电梯比牛强多了。”瘦老板很配合,也幽上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