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矿灯微弱的光线下沉默地向前行进，张尧一想到这地方可能有上万个亡灵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出了一身的冷汗。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片开阔场地，陈北伐的麒麟眼很快就发现这个地方的穹顶相当之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即便这里不是这附近山脉的主峰，起码也是个第二高峰。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座塔楼的轮廓，这座塔楼一直延伸到穹顶之上，触碰到了最高处，规模相当可观。

与此同时，这篇开阔地的下面也和陈北伐先前预想的一样，是一个万人坑，而那座高耸的塔楼就修建在万人坑的正中央。

祭祀用的地方很少会见到塔楼这种充满了宗教意味的建筑，陈北伐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由于矿灯的照明范围太小，陈北伐从包里掏出了一根信号棒，直接拧开对准穹顶发射了出去。

信号棒的灯光一下子将整个空间照的亮如白昼，就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不仅张尧，连陈北伐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万人坑里白骨累累，而矗立其上的塔楼居然也是由白骨搭成，一层一层的白骨层层堆叠，直冲穹顶。

除此之外，在塔楼的顶端，有一只展翅欲飞的九眼凤。

凤的身体同下面的塔楼一样，材质是人骨，那尾羽上的九只眼睛用的是翠玉，至于凤凰头部的三个幽冥眼则是用的黑曜石。

那三只黑曜石做的眼睛，在陈北伐他们的位置从下往上看去，就仿佛是三个漆黑的漩涡，在信号棒的光芒照耀下散发着深邃而幽暗的光。

在那一瞬间，张尧真的相信，那就是人的灵魂通往幽冥的道路。

张尧转身看向身旁的陈北伐，问道：“关于九眼凤，还有什么别的说法么，你方才只说了那三只眼睛的寓意，它的来历呢？”

陈北伐向他解释道：“九眼凤是唐时西北一个名叫那鲁布的小国的信仰，他们相信九眼凤会将人死后的灵魂带到幽冥地府去，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种信仰是统治者为了更好控制民众的思想而实行。”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措辞：“这是一个，异教。”

“异教？”张尧明显有些吃惊，毕竟再怎么说，这九眼凤也是一个国的信仰，如果这个国家连信仰都是异教，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陈北伐点点头：“那鲁布的民众在上层的长期教育下坚信只要虔诚的奔向死亡，就能在死后和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所以这个小国光是有记载的集体自杀事件就有数十起，并且手段及其残忍。”

张尧沉默了，按照他现在的文明社会思维，确实很难理解这些东西。

陈北伐率先走上万人坑中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向着白骨塔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