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定在原地，眼睁睁望着栾易的身影出了厅子，上到车内，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她觉得想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确定栾易刚才看到她了，因为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的方向就是她这边。

倒吸一口凉气，肖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大厅内只剩下几名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转过身，肖璇望着面前敞开的大门，犹豫片刻之后，掏出车钥匙朝外面走去。

站在熟悉的大楼口，她嘴角勾起做出个无奈的浅笑。

如果没记错，她和这地方还挺有缘，来来回回的都折腾三四次了，如今又到这里来寻人。

都说人生世事无常，还真是讽刺。

“肖女士，你可以进去了。”

穿着制服的看守所工作人员走到肖璇的面前，对她做了个手势，平淡开口。

肖璇点头，嘴角露出善意微笑，闪身走进去。

房间不大，还有点昏暗，隐隐从天窗能看到外面的阳光，发出呲呲声的白炽灯在房顶摇曳，有些孤独、晃眼。

“看你这么平淡的样子，已经猜到是我了？”

肖璇拉开椅子坐在玻璃窗前，开口。

栾易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本来有些颓废的表情，在看到对面人的时候，神情微微发亮，“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你最后离开时候的表情和那句话的含义，不就是希望我来找你吗？”

“璇璇。”栾易仰天深吸一口气，“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了解我的一直都是你。”

“你错了。”肖璇眸眼低垂，“栾易，我不了解你，甚至可以说我从未了解过你，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抛弃感情，出卖友谊的混蛋，谁曾想你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罪犯。”

“罪犯？”

栾易似乎很惊讶这个词从肖璇的嘴里脱口而出，“璇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难道”

“为了我？”肖璇打断他的话，眉头紧锁间，露出几分的不解，“你杀了房杰明，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为了我？这话说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璇璇，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早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了，所以在房杰明威胁你的时候我就”

“得了吧，栾易”肖璇冷笑，“房杰明威胁我？就那点事情，他威胁我顶破天我最多被捷特斯蒂开除，可我又嘉豪修理厂，我又什么可怕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房杰明掌握了你在欧洲干的那些龌龊事情，威胁你的时候，才丢的性命吧？”

栾易愣住，抬起山眼皮，一动不动。

肖璇表情慢慢严肃，继续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走到这一步，你的结果可想而知，栾易，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嘛？”

“盗窃我的文件，杀害你在欧洲的女友，在国内又到处撺掇是非，最后再次走到犯罪的道路，人生也不过百年，你活了三分之一，到底留下了什么？欺骗？阴谋？还是你本就想遗臭万年？”肖璇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疑问道出。

栾易放在膝盖的手微微颤抖。

同一时间，肖璇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背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