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黎贵死了，而我需要将这些积压多年的事说出来，正巧你想听。”黎富说得轻巧，好似真的松了一口气，他想了一想，补充道：“拜我那狠心的父亲所赐，我杀黎贵时多了一个理由。”

甄妞儿惊讶之余，顺着问道：“是什么？”

“他若是不死，早晚有一天一定会知道这些事，那他就会杀了我，所以……”

“所以他要死。不然，你就会死。”甄妞儿不露声色地替他说完后面的话。

“对。”黎富咧了咧嘴巴，似乎很开心，问道：“所以，你不会杀了我对不对？”

“对，我当然不会杀你。”甄妞儿笑道，“杀你还会脏了我的手。”

“你什么意思？”黎富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略显得不安地问道。

甄妞儿冷笑了一声，道：“不管我知不知道这些，你都得死。而你，你会死在你们少公子的手上。”

黎富失了盘算，眉头忽然拧成一股绳，乍乍不安，正不知如何间，眼见着甄妞儿已经缓缓地走了出去，不禁在心中期许着她快走，这样自己便还能趁夜逃命。

但，事情并不如他所料。

甄妞儿又回来了！

她问道：“赵高看重你什么？”

“看重我的狠。”黎富惊讶地看了看她，但他惊讶的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竟不是要回来杀自己的。

“你的狠的确对如今的我们很有用。”甄妞儿笑着道，可玉波儿又泛起几许轻蔑。

但黎富却没有看出她的轻蔑之意，也或许，是装作没看到，甚至带着自豪的语气道：“而且，我知道很多事情。”

“很好。”甄妞儿表示赞许地走近他，忽然点了他的穴道，这“很好”二字不过是表明自己并不想在他身上多废一点力气，她只想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将他定住，不肯与他发生一丝冲突。

因为她不想与这样的人打斗。

她甚至不想听他再说半句话，又点了他的哑穴。

“我也知道很多事。”甄妞儿撂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任由他在院中大张着嘴巴，目露凶光，脸面狰狞。

这都不是甄妞儿在乎的事。

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做出了最后一句评价——

“你有个好父亲。”

没人管黎富在最后的夜里会想些什么，是否会忏悔，或者仍然觉得活着最大。

这依旧不是甄妞儿在乎的事。

翌日，赵贞毓的确来到了赵府的别院，赵府上下无人知晓甄妞儿到底是如何说动他们的少公子杀了自己父亲多年的亲随的。

但，别院除了黎贵的尸首之外，再无他物。

而黎富，竟然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