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撇了一眼失魂落魄,如傀儡般被侍卫按住的杜选侍,似笑非笑道,“咱家还有要事,就不在此多陪了。”
苏公公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侍卫们松开了杜选侍,关好了牢门,也跟了上去。
“本宫招!只求圣上放我杜家一马!”瘫坐在凌乱的稻草地的杜选侍,眼神空洞地看着牢门,带着一丝看破红尘的悲凉凄声道。
苏公公走在拐角处,深深地吸了一口还算新鲜的空气。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眉毛一挑,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转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陈泰,压低了嗓音道,“将方子记下来,速速送去周太医那儿。皇上说了,不能让她轻易就死了,记住派人看好她。若有差池,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陈泰连连点头,讨好地笑道,“多谢苏公公指点,小的一定将此事办好。”
合欢居
景御刚下朝,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坐着轿撵来到了合欢居。
在阮念初昏迷不醒的五天时间里,景御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都在这儿守着阮念初,就连奏折都是让人送到这儿批奏的。
阮念初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一副熟睡的模样。
只是,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不醒。
“初儿!你都睡了五天了,是不是也该睡醒了。”景御坐在床边,满目怜惜地紧紧盯着她。
景御在这五天里,对阮念初的心疼,慢慢地、不断地、蔓延开来,越来越疼、越来越深。连带着,心似乎都有了个缺口,只等着床上的小人儿醒来,方能补上。
“你是不是在怨朕,千方百计将你哄进宫来,所以故意睡这么久。”他一边用温热的帛巾轻轻湿润的双唇,一边自言自语着。
“哎!你这个傻子!”空气中传来了一声阮念初叹息的心疼声。
只可惜,这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谁也听不到。
隐形的阮念初,也可以说,为魂魄形态的阮念初,立在床头,颇为感动地看着一脸忧伤的景御,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在那片烟雾缭绕的世界里,那个长得好看的红衣男子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她,她就回到了这间熟悉的卧室里。
只是,大家依然看不见她。
她试着喊了每一个人,可谁都不理睬她。无可奈何的她想出去找找办法,却惊奇地发现,她出不去。她被困在了这间卧室里。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在这间内室待了多久。她只知道,景御每天都会带着一堆奏折到来,一边批着奏折,一边看着床上的那个自己。日复一日!
除了他,还有不断进进出出的太医们,始终红着眼眶的小雅,和带着各种目的后宫嫔妃。
当然,大多数想吸引皇上眼光的妃嫔都被苏公公简单的三两语挡了回去,只有皇后和乔妃方能进来。
“皇上,杜选侍招了。”门外传来了苏公公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景御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进来。”,他放下帘幔,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下。
苏公公弯着腰走了进来,待走近塌时,忙行了个礼,带着一丝笑意道,“回禀皇上,杜选侍招了,方子已经送去给周太医了。”
景御清亮的双眸一闪,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让太医院快点把药送来,另外,让厉刑司晚点将杜选侍的供词送来,朕倒要看看,她到底为什么要对初儿下此毒手。”说完,眼中划过一丝凌厉。
“是!”苏公公忙福了个身子,快步出去了。
这几天,在皇上跟前当差的人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不佳,一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的皮开肉绽。
“杜选侍!是她害的我!”查明真凶的事情,景御都是在合欢居的殿内进行的,因而被困在内室的阮念初的魂魄并不知晓,如今第一次听到,心中满是困惑。
“就是因为她被降级!”沉思了片刻,她颇为吃惊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惹不起啊!
阮念初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微微摇了摇头,轻声感叹道。
青石板路,“这元贵人啊,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苏公公一路快走着,暗自感叹道。
晚膳前,太医院紧赶慢赶地终于将解药送了过来。
景御看着小雅手里的汤药,直截了当地接过来,依着之前的方法,嘴对嘴的,喂着阮念初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