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邓检你想多了。我只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孙亚平等，肖昆，也应该平等。邓检再见。”

“嘿嘿，还是老爹说的对，和一个美女讲逻辑，自己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啊，无论那个美女是不是检察官！”

关峰赶快站起来狼狈而逃：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挨揍。

邓湘茂指控犯罪，起诉孙亚是她的工作，和欺负不欺负的根本不沾边好不好！对邓湘茂的逻辑，关峰再次无语：他再脑残，讨论个案子而已，也不至于当面骂一个美女检察官该死！还在检察官的办公室。

不过，自己这个聊天的天赋，果然是，堪忧啊！

对小姑娘，要哄！要哄！要哄！这个泡妞秘籍第一条，关玉坤对关峰讲过不下一百遍啊一百遍。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关峰，还是没掌握其中的精髓，无法做到，学以致用。也许真是，天赋不够吧。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这混蛋，还是在骂我！”

望着关峰的背影，邓湘茂忽然反应过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刚才的语境，貌似也不是好话。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当然是对的，但是，什么是平等？平等这两个字，对不同的人而言，是不是也应该，具有必要的灵活性呢？至少在具体到每个案子的实际操作中，邓湘茂认为灵活性不仅应该有，而且必不可少。

不过，这个灵活性的幅度，是每个检察官、法官自己把握，还是应该有个统一的标准。最关键的是，这个灵活性，自己能把握的好吗。至少在肖昆和孙亚的案子上，邓湘茂能感觉得到，自己，把握的一般。关峰的反应，即为明证。

而关峰，不是个土八路吗！也有资格嘲笑自己，邓湘茂，很困惑，很生气，很想找人喝一杯。

是的，邓湘茂认为，关峰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在嘲笑自己。

“嘿嘿，美女，无论是不是检察官，果然都是大麻烦！”

本来是，交流一下案子，最后却是，不欢而散，甚至，自己可以称为落荒而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离开沅州检察院，关峰很郁闷，也很想找人喝一杯。

可惜，宇文清彪在洪湖，郭德赞在星城，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合适的酒友，算了，去看看王继亮王老师吧。

关峰不觉得自己在嘲笑邓湘茂，他对嘲笑一个小姑娘不感兴趣，他只是对自己的聊天天赋不满意罢了。

……

“峰伢子你真成大律师了，养不教父之过，精彩！姓侯的还有脸坐在上面，他应该悔罪，……。”

王继亮偶尔看看电视，正好看到过乔松的案子，部分自首什么的。老头不懂，滴血的右手这样的噱头，他也不在意。但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对子女的教育，老头有很多话说，可惜，每个人都忙得很，没有人喜欢听。

王副校长身体没啥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又喜欢喝两杯，前段时间一个老同学来看他，老头心情高兴，一不小心喝多了，差点脑梗。不过养了一阵，恢复的还不错。当然，酒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喝了，至于偷偷摸摸的喝，嘿嘿，难度很大，老太太防贼似的，盯得很严啊。围棋，也下的少了，怪话又没人听，老头，很寂寞。关峰能来看他，老头很高兴。

“……，峰伢子，听说你接了肖昆的案子？那种人的钱你也挣，小心变成人人喊打的讼棍！”

王继亮滔滔不绝讲了半天，过足了上课的瘾，习惯性的指点起学生的，学习，和工作：肖昆的案子，他也听说过。

事实上，肖昆，也是王继亮的，学生。

“王老师，我不接，还有别人接，是胖子介绍的，朋友找上门，不好不给个面子。”

对王继亮的怪话，关峰已经基本上免疫了。其实，王继亮除了怪话多一点，人品、见识、学问都是一等一的，关峰和老头在江湖里经常谈谈说说，自觉获益匪浅。

“是啊，你不接，也有别人接，现代社会，唉，……。”

王继亮自己，并不反对才子佳人，事实上，他年轻时也是一个潇洒人物，颇有些风流轶事，感情生活很精彩，老头只是看不惯满大街的洗浴中心和花花绿绿的会所之类的地方：皮肉烂淫之蠢物，和风流不沾边。

“……，其实那对狗男女，都是无耻之徒，剥光了游街三天最好，还辩什么护、开什么庭啊。对了，峰伢子，你手里还有什么有意思的案子没有？”

可惜，世风如此，王继亮一个退休的副校长，最多，也就向自己的学生发发牢骚而已。

“……，王老师，换成你，你会怎么处理？”

有意思的案子，当然是有的，关峰觉得，崔秋风的案子，就，很有意思。不是扎小洞有意思，而是私人复仇，以及违法的复仇手段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之类的问题，很有意思。

“那个女孩，唉，不说她了。这个案子，确实很好玩。峰伢子，你怎么想的？”

当了一辈子的老师，王继亮习惯提问而不是回答问题，而且他今天不想谈论复仇，特别是事关一个学生的跳河。

王继亮的学生中，也有人跳了河，有男孩，也有女孩，而且，都不止一个。

阿秀跳河，需要复仇吗？或者说，她跳河，是崔秋风一个人的责任吗？王继亮，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不想和关峰谈这个问题，事实上，王老师，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个。

至于谢筱玫对崔校长的扎小洞，在王继亮看来，那和复仇无关，纯粹就是，财迷心窍。而谢勇是贪生怕死，更和复仇，不沾边。

“我！如果有陪审团，我肯定做无罪辩护，现在，难。”

不谈跳河的学生，那就说点别的呗，关峰知道，王继亮博览群书，知识面很广博，陪审团什么的，不需要解释。

“切！陪审团算什么玩艺。如果是在宋朝，你是县太爷，一顿棍棒把那个姓谢的兄妹打杀了，方便、快捷、高效，节省人力物力，哪里需要什么垃圾陪审团，那破玩意，纯粹是小孩过家家，是过日子的样子吗！……。”

作为一个强烈的民族主义者，业余历史学家，准确的说是业余宋史专家。王继亮对西方文明的态度，科学技术倒也罢了，其他方面，嘿嘿，不说也罢，免得有灌水之嫌。

“王老师，现在县太爷不管审案子了，检察官、法官，是要讲究证据的，……。”

对老头的简单粗暴，关峰很无语：青天大老爷夜游地府断案，现在，不流行了啊。再说，他一个律师、辩护人，哪有权利把谢筱玫“打杀”了，即使她喜欢，扎小洞。

“哈哈，证据也要人信才行。峰伢子，我二十岁的时候，肯定去监察委击鼓喊冤，先把那个姓王的队长和姓彭的律师抓起来再说，现在嘛，谋财害命，其实这个案子里唯一该死的就是姓谢的那两兄妹，……。”

证据，这个说起来就太专业了点，王继亮还是推崇，自由心证，或者说，春秋决狱，当然，师徒之间瞎吹牛，又不是庭审，也不用太过，法言法语。

“谋财害命！王老师，谢勇和谢筱玫，不是一回事吧？”

谢筱玫先不说，谢勇，供述不实，最多是，认罪态度不好。能算是伪证罪吗？他和崔秋风是同案犯，嗯，崔秋风是无辜的，不是同案犯，总之，伪证貌似也，有障碍。关峰一下子还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罪名。

“哈，具体的罪名，我就不懂了，那是你吃饭的买卖。”

王继亮很清楚，自己，也就是听关峰讲讲有趣的小故事而已，谈罪名和证据，纯属，小白。

“王老师，你给彭启木定什么罪？”

关峰不喜欢彭启木，一点也不喜欢，但是，他也不讨厌这个人，甚至，隐隐有点佩服他的隐忍和，苦心孤诣。

“姓彭的要是个普通人，根本就没罪。不过，他又是个律师，这是，玩弄法律。嘿嘿，峰伢子，世间事，纷杂万端，不是靠几个法条说得清的，人生的境界，在随心所欲不逾矩，只要你自己心安，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花好月圆，……。”

彭启木，王继亮同样感觉很矛盾。不过，对关峰这个学生，他还是很满意，不介意多说几句：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的，但，也无需对自己太苛求，世间两难之事，嘿嘿，很多啊，岂是课堂上老师能教会的。

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王继亮已经到了，至于有没有这个境界吗，嘿嘿，就很难说，不过，作为一个追求的目标，他倒是愿意和关峰讲一讲。

“嘿嘿，王老师倒和老罗是一类人！不知道要办多少案子，我才能有自己的矩，符合鄂斯界规则的矩。这阵子破事太多，等哪天有空了，去看看那条黑蛟老大。”

不逾矩，首先要有自己的矩，在鸿蒙仙界，关峰有自己的矩，可惜，到了鄂斯界，他的矩，要进行必要的调整，而现在，他离形成自己完整的矩，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自从挨了黑蛟一下，关峰发现，这近二十天，自己的生活，骤然忙碌起来，几乎每天都停不下来。现在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当然想去，嘿嘿，再会会黑蛟老大：在鸿蒙仙界，关峰并不以胆子大闻名，但是，遇到困难就轻易退却之人，是不可能走到金仙这个层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