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还未回答，却被二王爷赵德昭的一声唤打破了此刻的柔情，卫姝立即垂首，回转身朝着赵德昭抱拳行礼。

赵德芳瞧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兄长，也是略微有些无奈，轻咳一声，才道了声好。

赵德昭自然是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话的，只是一脸焦急的上前来，瞧着赵德芳便道：“四弟可有空？我有事找你商谈。”

赵德芳瞧了卫姝一眼，随即点头，一前一后往书房而去。

卫姝恭送着二位，可赵德芳没走出几步，便回过头来瞧着卫姝，勾唇一笑：“等我来找你。”

卫姝红着脸点头，抬首目送着赵德芳兄弟二人前往书房。

卫姝抬手摸了摸脸颊，在军营的这一年，她原本以为已经将姑娘家的秉性都忘记了，可赵德芳却用他的柔情化开了卫姝的坚韧的外表，以及那颗伪装的极好的心。

“以花房为聘，许我生死之约，生死之约。”卫姝喃喃的重复着赵德芳给她的誓言，郑重而虔诚：

“我愿意，余生与你，执手至白头。”

卫姝颔首浅笑，正欲转身前往花房，却不想门房的人却焦急的跑了过来，朝着卫姝行礼过后忙道：

“卫姑娘，天波府的七少爷来了，说是杨元帅领了圣旨，让卫姑娘赶紧前往军营。”

卫姝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七少爷人呢。”

“还在门外等着卫姑娘了，说是军令催的急，便不进来了。”

卫姝心中思忖片刻，朝着王府的书房方向望了望，转身回了花房内，换上了窄袖劲装，束起了长发，精致的发冠上横插了一支银簪，握起了那柄带着寒意的银蛇涯角枪，快步出了房间。

也来不及给四王爷留口信，出了门，瞧着七郎牵了马等在门口，也只是依依不舍的瞧了四王府一眼，跃身上了马，与七郎一道纵马出了城，前往军营。

夜色笼罩着大地，城内燃起点点灯火，美似画卷，如梦似幻，可七郎与卫姝却无心思逗留，径直去了军营，穿越过来寨门，直奔帅帐而去。

撩开帐门，杨家军所有的领军将军都在了，杨业一脸凝重的站着高位之上，面前摆放着是正是皇帝之前颁布的圣旨。

“圣上决心北伐，特地下诏命我杨家军上下随行，御驾亲征绝非儿戏，此番出战，决不可马虎，定要保证好圣上的安危。”杨业严肃的吩咐着。

帐中所有将军连忙抱拳齐声应答，只是卫姝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

赵德芳将此次出征的的弊端已经告诉她了，并且杨家的各位兄长也知道此次出征对刚刚班师回来的杨家军不利，可皇帝却是好大喜功，一意孤行。

“元帅。”卫姝抱拳，刚要开口，杨业便将她要说的话打断：

“你要说的话，本帅知道，只是君命不可违，圣旨已下，便再无回转的可能了。”

卫姝已经放弃了，既然身为臣子，便只能遵循君命，只是明知这君命是错的，还要遵循么？

军营的夜晚是寂静的，点点灯火从各个军帐亮起。

卫姝留在帅帐中，只有她和杨业两个人。

杨业坐着，卫姝满脸严肃。

“元帅，君命是错的，我们也该遵循么？”沉默良久，卫姝终于开了口。

“我知道你一直难以释怀圣上亲征的命令，只是我们是臣子，只有遵循的份儿。”杨业倒也是耐心的开解着卫姝。

“可是身为臣子，明知君命是错的，为什么不直言上谏。”

“小姝，你以为在朝为官便能如你所想的那般随心所欲？直言上谏是不错，只是圣上心中已有定论，圣上没有错，身为臣子，便只能遵循君命，不得违抗，否则，便是不忠。”

“元帅的话卫姝不敢苟同，此番北征，卫姝会去，可卫姝却不觉得，唯命是从便是忠，不拿士兵的命当命，只在乎自己的丰功伟绩，我不觉得此战一定会赢。”卫姝语气决绝，朝着杨业抱拳行礼之后，转身便走出了帅帐。

可刚走出帅帐，卫姝便瞧见了杨四郎站着外头，见着她出来，连忙走了过来：“还想不明白？”

卫姝沉默不语。

杨四郎勾唇浅笑：“走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卫姝点头，随即迈步跟在了杨四郎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