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杰见倚翠的脚挪了过来,疑惑地抬头。
“拜师吧。”叶子珺理了一下裙裾,平静地说。
叶成杰大喜,连忙磕头、奉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叶子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为师五岁读书识字,七岁学弹琴、画画,九岁跟着姑姑叶章华学刺绣,十二岁跟着叔父学算术和记帐,然十五岁行差踏错,误信他人,流落京城,偷师学艺以求活命,后因得罪贵人,流放北荒,九死一生,方有今日。
你既拜我为师,便要听从为师教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学艺更要先学做人,明辨是非,洞悉世事,方可学成。”
叶成杰恭敬受命。
一边的倚翠突然也“咚”地一声跪下,“奴婢也随姑娘学了刺绣,奴婢也想拜师!”
所有人都愕然,叶子珺笑道:“教你刺绣是我自己要求的,不算你偷师。”
倚翠一想也对,姑娘已经许诺将来让她做绣坊掌柜,她不拜师也可以,便又起来了。
叶成杰掏出钱袋,双手奉上。
叶子珺接过来,数了二百七十文钱还给他。
“徒儿不敢收。”叶成杰又伏在地上。
叶子珺掀了掀唇角,“这些钱是咱们早就说好的,原是你应得的,不必推辞,以后也按前面规矩说好的来。”
“徒儿还没孝敬过师父……”
叶子珺不想再多言:“接着。”
叶成杰只好双手接住。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子珺都在疯狂赶工。
其他人也都没闲着,叶成杰除了扎扫帚,卖扫帚,还和他爹跑了趟县城,将剩下的十三个鹿形果盘卖给了永丰楼十二个,永丰楼是县城里最大的酒楼,出入的都是县里的贵客,因此果盘也得以卖出了每个五百文的好价钱,只是好事成双,永丰楼只肯买双数,不肯买单数。
难得来一趟县城,他们便在县城里逛了逛,看到县城里竟然有一家杂货店在卖石青、丹砂等文人绘画之物,而且价钱并不贵,叶成杰十分好奇,叶忠却是个识货的,认出了这些研磨精细的颜料是上等的好货,毕竟他曾经的主子叶老爷也是个风雅的人物。
惊喜之下便询问店主,店主见这二人虽衣着普通,却有点见识,便道:“西街有位钱老爷原是安州有名的富户,不想前些日子吃了个大官司,他的官眷变卖家产救他,但她们只知古玩、字画值钱,却将钱老爷这些昂贵的笔墨、颜料全贱卖给了小店,其实笔墨这些文人物件普通百姓用不着,有钱人自是买新的,只可惜了这些石青、丹砂、雄黄,虽卖出了一些,却还剩下不少,您二位既是识货的,若想要,我便宜卖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