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杰惦记着大事,不再说秦家的破事,几步走到叶子珺的门前,回道:“果盘和扫帚全卖了。我今早一出门就遇上了秦二虎,秦大哥,他正巧要去镇上给他娘抓药,便叫村里的牛车也捎上我。
我按照姑娘的意思,去了镇上最大的书院——怀素书院附近的甜水巷,我一喊‘卖禄’,果然就有一位大姐出来了。
她一下以每个三百文的价格就把两个果盘全买走了,说是留着自己用,她是书院院长的女儿。
她一见您编的果盘,便赞不绝口,我说您还打算做笔筒,她便订了三十个,说书院下个月有大考,院长想奖励给考得好的学子,去年奖的是毛笔,今年正愁不知道要奖些什么呢,她还给了一两银子的订金。
最后她为了让我早点回来,让您早点开工,还买走了我全部的扫帚,说是书院打扫起来很费扫帚,一次性多买一些也可以,按每把算十五文算的,二十五把,共三百七十五文。
今天卖果盘得六百文,扫帚三百七十五文,笔筒定金一两银子,都在这里了,请二姑娘查验!”
叶子珺人虽没动弹,但却听得很仔细,见叶成杰这么快就卖完了所有的货物,还敲定了一笔订单,十分满意,她是女子,名声又不大好,不便多走动,如今多了成杰这么个得力的帮手,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前头说好了的,卖扫帚每把我只抽五文钱,卖我的竹器,你一件得十文钱,你自己留下你的那一份,其余的钱交给倚翠吧,我还想再歇会儿,就不出来了。”
倚翠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边走过来,一边心里飞快地算帐,好家伙,叶成杰这小子,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得了二百七十文钱!他是什么时候和姑娘约定好的呢?
刚走到叶成杰面前没防备,叶成杰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了她一跳。“你干什么?”她惊问。
叶成杰朗声道:“二姑娘,我想跟您学手艺!上次您和倚翠姐姐说的话我听见了,您说偷师是不光彩的事,可我日日在您身边,您的手艺我多少都能学到一些,虽永远比不上您做的精妙,但是基本的做法还是能学会的,我想正式拜您为师!
我会好好孝敬您,您将来老了,我会给养老送终!您将来的儿子能做的事儿,我全都能做!请您收我为徒!”
他说完这些话,便一头磕下去,没起来,等着叶子珺的回复。
叶忠却急了,大步过来一掌拍在叶成杰肩上:“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浑话?你是什么身份,姑娘是什么身份?姑娘收你为徒,等于给你抬了身份!姑娘的儿子将来就是小少爷,和他相提并论,你配吗?快起来,别说这欺主的话!”
忠婶刚才听见儿子说今天挣了钱,犹自高兴,又听见儿子说要拜师学艺就更高兴了,觉得儿子长大了,会为自己谋算了,可丈夫的一番话却让她幡然醒悟,她忙附和:“对对对,别瞎说惹姑娘不高兴!”
正屋的门“吱”的一声开了,叶子珺穿戴整齐地出现在门口。
“倚翠,去泡好茶来。”她平静地吩咐,然后在叶成杰巴巴地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走到院中的椅子边坐下。
叶成杰膝行过来,又伏在地上。
叶忠和忠婶看不出二姑娘的意思,便都默立不语。
倚翠端来了茶,叶子珺却并没接,她示意倚翠站到叶成杰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