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槐平时喜欢说笑，今天也显得拘束起来，像是感觉到自己的多余。芷香虽然是丫鬟位份，但因为流川的关系，也有幸能挨着流川入座用饭，今日和公主同桌用饭自然也拘谨了许多。但是这些伺候长公主的宫女们就没这个福分了，只守在李馥瑶边上，伺候着她，夕若看到芷香难免会觉得气愤。

李馥瑶在皇宫再受人冷眼，也没有哪个婢子敢同她同席吃饭的，如今下嫁到此，地位不升反降，这点着实令她难以适应。但是郭初之并没有因为她，改变态度，她又要顾及他的颜面，又要忍着心中的不快，看着眼前的食物，竟然难以下咽。

“流川，这叫花鸡是你最爱吃的。”郭初之不知是故意，还是出于习惯，夹了一块鸡腿肉就顺手放进她碗里。

流川也倒不大在意李馥瑶铁青的神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将军，”楚灵槐见长公主都未动筷，他这个客人自然不好用饭，只能暗暗地诅咒着郭初之，“灵槐认为以后用饭就不必给我们留席位了。”

芷香饿了许久，也不敢动筷子，听楚灵槐这么一说，带着乞求般的目光连连点头，希望可以得到允准。

郭初之淡淡地扫过一眼，然后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府中内务我尚不插手，留不留席位你们该问我夫人，问我做什么？”

“……”楚灵槐扫了李馥瑶一眼，无奈看向流川。

流川不以为意，把一棵青菜夹到芷香碗里，带着几分疑惑说：“这饭菜若是不合胃口，我叫人单做一份就是了，楚公子不必客气。”

“这倒不是……”楚灵槐感觉到她是故意的，心中暗自悔恨以前不曾优待她。

流川强忍住笑，转过头来看了李馥瑶一眼，见她的饭菜一点没动，关切地问道：“这些菜难道不合长公主胃口吗？”

“……”李馥瑶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原本尴尬的气氛此时更加尴尬起来。

“长公主以后若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就是了。”流川依旧十分坦然。

李馥瑶提了口气，才冷冷地答道：“我想吃的，你也不一定弄得来，说什么有什么用？”

流川知道她对自己带有敌意，虽然她贵为公主可自己也有郭初之撑腰，怎么能输给她。她故作心疼地看着她，“可惜将军出身贫寒，一向不知享用凤毛麟角，那宫里的食材府上确实无法比拟，那往后可能要饿着长公主了。”

“你……”李馥瑶气得瞪大了双眼，看到郭初之无动于衷的样子，把火气压低了几分，“早听说夫人是宫女出身，宫里吃什么，你想必也了解，并不是什么凤毛麟角，要是有心去准备自然会有，难不成夫人有心苛待于本公主？”

郭初之听到她如此贬低流川，有些不悦，可见流川毫无泄气之态，就没有插手。

其他人更没了吃饭的心情，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口角上，默默捏了一把汗。

“长公主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嘛……”流川夹了菜放到碗里，脸上依旧泛着坦然，“又为流川考虑弄不来食材，又觉得我有心苛待，不然明日让将军进宫求圣上赐个御厨过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