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初生新叶的柳枝，带走一片微甜的清香。

郭初之坐在窗前的矮榻上，望着那柳枝有些出神。他心里有种不安，只是当着楚灵槐面不敢流露。

“百益还真是心胸宽广，竟然把夫人留在情敌面前，现在还有兴趣观赏春色？”

郭初之叹了口气说道：“那依楚兄只见，我是不是该去把夫人抢回来，再将那位不速之客赶出门去？”

“若是喜欢不就应该把她锁在身边吗？”楚灵槐戏谑道，“万一她真地跟人家跑了，伤心欲绝的人可是你自己。”

“若是只困住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她不快乐，我倒觉得更加难过。”郭初之心里确实不安，总想把她抢过来，可事实告诉他，这不明智。“况且，人我也是困不住的。”

“真正能困住世人的也不过一个‘情’字，我所认识的流川，她确实重情重义，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惦念你对她的恩情，不会随意撒手而去。”楚灵槐身为局外人，却不能把这件事当作一出戏来看。一边是他的知音故交，一边是他的恩人伯乐。他知道冯涵羽之所以放下兵权甘愿做新朝一个小官，就是因为这样能守着流川，等她原谅。他也知道郭初之对流川已经倾尽所有。可是，他们这样，对流川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她一定会十分为难，不愿意伤害任何一方。

郭初之盯着窗外，许久没有说话，他清楚得很，世间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绕来绕去，这“情”不过是上天拿来开人的玩笑罢了。

“你输了。”流川自信满满地看着冯涵羽，显摆着自己的点数。

冯涵羽一脸情愿地点了点头，“好，那你问吧！”

流川想了想，问道：“我想知道……”她想知道银雪这个人，但是这么一问，自然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挂念着他，“你和楚灵槐是怎么认识的？”把这个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或许能遮掩住自己的情感吧。

“我年幼时，父亲给我找来的陪读。”

“这陪读可真是好啊。”流川感叹一声，语气里都是羡慕，自己不也是郭初之的陪读吗？

“继续。”冯涵羽随手晃了晃。流川也跟着晃动。

他一揭开全是一点。她又一个满堂彩。

“你又输了。”流川虽然赢了，却渐渐不安起来。

“问吧。”冯涵羽好像能看透她一样，自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等着她来问。

“你……”流川想了想，“杜晴晚如何了？”

“皇上放她出宫了，可能去了幽州。”

“哦。”流川才不关心她。只不过实在没得问，才提起来。

冯涵羽希望她问的并不是这些，竟然有一些失落。“那我们继续。”

冯涵羽一晃，亮出六个六点，还是他来问吧，等或许太过煎熬。

流川没有摇骰子，声音低沉地说，“你问吧。”

“取个名字吧。”冯涵羽波澜不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