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涵羽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满脸失望地坐了下来。

“父亲刚刚是说了谎话吗？”冯阑汀注意到冯涵羽的表情，凑过去问道。

“是啊。”冯涵羽也只能和这个小家伙说句真心话了。

“母亲说做人不该撒谎，那样自己也会痛苦的。”冯阑汀也是从锦叶训斥冯子墨的时候听到的，所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从这句话里能感受到微微的母爱。

“如果撒了谎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免去别人的痛苦，你会撒谎吗？”冯涵羽像是在自问。

“会。”冯阑汀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儿子竟然这么像我。”冯涵羽拍拍他的肩膀，又看着他的脸琢磨道，“可是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你娘呢？”

“我娘？”冯阑汀转了转眼珠，像是捡到了宝贝，激动万分地看着冯涵羽，“我娘是什么样的？”

“你娘……”冯涵羽琢磨了一下，“她很有胆量，很重情义，很善良，很活跃……也很调皮。”

“真地吗？”冯阑汀眼里都放着光，一闪一闪的，“那父亲喜欢娘亲吗？”

“喜欢。”冯涵羽在后面加了句，“而我后来才知道。”

“那父亲喜欢娘亲还是更喜欢夫人？”冯阑汀的问题好像永远都问不完。

冯涵羽也出奇地配合，认真地回答道，“一样喜欢。”

“那父亲要娶夫人吗？”冯阑汀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一定要刨根问底地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嗯。”

“什么时候？”

“等我有了机会。”

“什么时候是机会？”

“就是她不再讨厌我的时候。”

“夫人讨厌您吗？”

“是啊。”

“为什么讨厌您？”

“因为父亲以前让她很难过。”

“哦哦哦，”冯阑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冯涵羽一字一顿地说道，“阑汀一定配合父亲让夫人不讨厌您。”

冯涵羽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故作神秘地看向他，“这是你和我之间秘密，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懂吗？”

“嗯嗯嗯……”冯阑汀激动得点了点头。

他和父亲之间竟然有了秘密？这是他以前都不曾预料到的事。或许仅仅带着这个秘密，他就可以高兴地做一晚上美梦了。

流川跟着芷香走到前厅，刚踏上台阶，就看到一个受弱的身影背对着她，一身宫女衣饰，却显得很寒酸。

郭初之正坐在案几后面，冷冷地凝视着这个女子。

“流川。”郭初之看见流川走进来，冲她招了招手，“这个叫杜晴晚的人，你可认识？”

“杜晴……晚？”流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背影，出了神。

那瘦弱的女子闻声转换转过身来，一脸泪水，“流川，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