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看来她确实是不知好歹,明明是一个弃妇,夫家一个高兴在她未过门几日就另娶,一个不高兴就给她写了休书,现在夫家不顾颜来接她回府,她应该烧高香,一改前非,然后趁机好好表现,回夫家把位置坐稳了。可她偏偏不,硬要装着一副清高的模样,还提起休书的事叫人为难。要是为难一个真正痛改前非,没什么脾性的也就算了,可对方是什么人?全宋州城无一不侧目而视的冯家大少爷,人家妻妾成群,少一个也浑然不觉,多一个她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她在这时候还摆架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作死。
“杜晴初!”冯函羽确实变了脸色。因为这不同他预料的那般,杜晴初应该露出小鸟依人的姿态,哪怕一言不发也好。
流川听出这语气里的火药味,但是没有停下步子。说自己不想回去那是假的,毕竟杜府上下都在看自己笑话,又有姚夫人在,她也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回到冯府,算是捡回一点颜面,最起码不用守什么规矩礼数。只是,她在回来之前挖了坑,以为他是动了真格,铁了心地休妻,所以一怒之下把人家家底儿都偷光了,这回去不是找死吗?也说不定他是冲着这事来的。
“给我站住!”不知什么时候,冯函羽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毫不怜惜地把她扯了过来。
流川刚刚还在闷头思考,这时已经无处可逃了。
她抬起头,悄悄瞄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怎么,老子的话不管用了?”冯函羽又一用力,把她的手捏地通红,在别人看来,这像是要动家暴了。
“我死也不会回去!”流川咬牙道。与其回去被折磨死,到还不如被他当场打死。
“杜晴初,你真是活腻了!”冯函羽手加了几分力道,流川已经疼得流出生泪。
“我不回……”话未说出口,疼痛就将它堵了回去。
“不回去也行,”冯函羽觉得再用力,她的手就要断了,索性松了手。他近了她几步,盯着她不断揉捏的通红手腕,露出一丝笑意,“那你总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什么……东西?”流川装作若无其事,要她的钱还不如要她的命,她才不会那么轻易还回去。
“不承认是吧?”冯函羽用威胁的语气问道。
“我不知道!”流川继续否认。
冯函羽扫了一眼她下裙上佩戴的那块儿白玉,突然放声道:“你们杜家大小姐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毒死了我府上的鲑鱼不说,还偷了我的家底子,我得拉你去见官!”说着又抓起她的手往前院走,此时正迎上闻声赶来的杜玄,和搬来杜明德的姚夫人。
“住手!”杜明德一脸严肃地喝止。
“冯兄!你这是……”杜玄见状,不知情形。
“这是杜府,容不得你胡来!”杜明德原本就对这冯家少爷心怀不满,现在还见他如此欺负自己的女儿,更是火上浇油,连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岳父大人,”冯函羽未恼火,态度自然地拎起流川的胳膊,面露坏笑,“你女儿先前毒死了我后花园中的鲑鱼,我就写了休书想让她回来反省反省,谁知她倒好,还偷光我的积蓄,现在我要拉她去见官,也让人了解了解你们杜家的家风!”
“偷?”姚夫人更是大吃一惊,这杜晴初还真是大胆,这么多恶状是她以前强行塞给她的,现在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继女能干出这等事来。
杜明德更不能相信了,但是,他不得不问。“这是……怎么回事?”
流川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她低着头,用手指轻轻抠了抠冯函羽的手心,希望他把事平息了,但又不抱任何希望。
“她身上的这块儿玉,是我们冯家的传家宝,您若是现在去搜她的住处,要是她没来得及处理,我的全部家当都在。”冯函羽并不理会她,依旧保持着自信。
“来人,去清香园……”
“杜大人会包庇自己的女儿,还是让我的人去搜吧。”冯函羽给身后的唐离使了个眼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