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是她没过脑子就撒出来的谎，想过之后，轻轻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露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

杜明德一早就听到有人嚼舌根，本来他是全然不信的，冯大少爷对自己女儿是不好，可就算再怎么不好，他也不至于把她给休了。毕竟这亲事是他们冯家提的，二女儿入宫的事也是他们冯家推荐的，自己升迁也是他们冯家举荐的，这一系列的荣宠都是拜他们冯家所赐，为何非要在他应该感恩戴德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出，一毁初衷呢？

他想了许久，才道：“休书的事……可是真的？”

“是……”流川低下头，虽然并不为此事感到羞耻，但依旧要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这似乎才能显示出大家闺秀的身份。

“混账东西！”杜明德一拍桌子，怒了。

“初儿你怎么不早说呢？”姚夫人见状急忙责备道，“我和你父亲还以为你是特地回来参加家宴的，高兴得不得了，谁知你却是受了这般委屈！”

“是啊，姐姐，你什么也不肯说……今早听丫鬟们议论我还没当回事……”杜晴晚道。

“我去找冯少爷问个清楚，他这样做也实在太过分了……”杜玄道。

他们一人一句，句句听似动人，实际上每一句带着嘲讽，扎她的心。

好在，流川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他们冯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杜明德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把饭碗推至一旁，怒道，“既然如此，中书令的这些举荐我看还是回拒了的好，不然日后我们杜家就更要被人小看了。”

“老爷，您这话……是何意？”姚夫人听出什么不对劲来。

“升迁之事和进宫之事都先搁下，朝廷那里，我自会秉明的。”杜明德看看眼前的饭菜也没了胃口，起身离席。

“老爷，这……”姚夫人一听顿觉事态严重了，赶忙冲到他面前阻止道，“您要想清楚了，休书之事事小，抗旨之事事大啊！”

“我会秉明圣上……”

“老爷，这关系到咱们家的兴衰啊，冯中书令大力举荐，您拒绝了他，日后咱家可没仕途可言了！况且晴儿她都……”

“冯家如此贬低我杜某，我又如何能受他举荐？难不成我们杜家日后就任他欺辱吗？”杜明德义正言辞，让人难以劝诫。

杜晴晚和杜玄也意识到这玩笑开大了，赶忙上去劝诫，可谁劝也没用。

“老爷……”姚夫人无计可施，回头一看这罪魁祸首在那里无所事事，语气却硬不起来，“晴初，你倒是劝劝你爹，这关乎咱们全家人的祸福啊。”

“父亲，”流川正看着这一出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好戏，听姚夫人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确实该做点什么，“女儿实在是委屈，原本不想让父亲因此和冯家闹翻，可关乎杜家名声……”

“你……”姚夫人脸都绿了。

“说得不错！关乎我们杜家名声！谁也不许劝我！”杜明德甩开众人，怒火冲天地出了屋子。

姚夫人无奈，只得做恳求状，“初儿，你要顾全大局啊！”

“父亲说，谁也不准劝他。”流川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