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这儿，你倒是和你的丫鬟脾性相同啊，”冯函羽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们果然是主仆连心。”

“哪……有……”流川刚刚还怒不可遏，现在却又干干地笑了笑，“流川可比我潇洒多了。”

“她人呢？”

“不知道……”她摇头。

“杜晴初，”他又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正堵在书桌前伸手拿起一方未上锁的木匣，面色严肃，吓得流川赶忙站起来。“我这里的书信，你可看过？”

“我不识字……”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赶忙堵住嘴。全宋州的人都知道，杜家大小姐上识文断字，吟诗作画都达到了精通的境地，怎么能这么辱没大小姐的威名呢？

“不识字……”冯函羽又点了点头，“我可能娶了一个假的杜晴初。”

“不……我怎么可能……是假的……哈哈，大少爷您真会开玩笑，哈哈……”流川赔笑着回答，心里却怕得厉害，要是被人识破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冯函羽看她紧张成这样，皱了皱眉头，“你不会真是……假的吧？”

“啊？”

“写个字给我看看……”他一挑眉，把目光放在砚台上。

“大少爷，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人来认……”

“写字！”

“带我回杜府也成……”

“我叫你写字！”

“哦……”流川呼了口气，随手拿起那指镶了玉雕的毛笔，瞟了一眼冯函羽写过的字幅，哆哆嗦嗦在一张白纸上画了几笔。

“你饿了吗？”冯函羽看她拿笔的姿势像是在那一双筷子，头顶浮上一排黑线。

“恩，我从昨天就没有进食。”流川被说中了，委屈道，“所以根本什么都写不出来。”

“……”

冯函羽扶额想了一会儿，转身绕过书桌，不等她闪躲，他已站在她身后，用右手握住她的右手，左手帮着调整了一下拿笔的姿势，抽了张白宣，落下了笔。

跟着他的手，她突然觉得原来写字这么容易啊。她抬起头看到他白净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心脏强烈地跳动了几下，然后呼吸停止，目光呆滞，脑子迟钝。

“自己写写看。”冯函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作品，颇有一番成就感。

流川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转过头来，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愣住，过了许久，心中泛出喜悦感，难道她是为自己的英容痴迷了吗？不过，他心底暗暗承认，她绝对是倾城之貌，以前不怎么注意，她的那双饱含温情的眼睛竟是如此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