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坐回床上,手里摸着那块儿玉,继续回忆。
那日杜明德听夫人说了杜晴初私藏男子衣物,一时大发雷霆,又顾及杜家颜面,没有声张,命人将杜晴初带到内院偏厅。
流川见大小姐被带走,怕姚夫人对她不利,一路跟到内院,不料看见大小姐一进偏厅,室内侍奉的丫鬟都被赶了出来,关严了门,老爷还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知道这次后果严重,所以原地徘徊抓破了头皮。
杜晴初一踏进门就看到父亲一脸愤怒地坐在堂上,姚夫人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知道自己这次可不是禁一两顿食就能了事的,所以行了万福礼就没敢多言。
“你母亲说在你房里发现了男子的衣物,可否属实?”杜明德严肃地问道。
杜晴初有些委屈,但悄悄抬头看到姚夫人的眼神又无奈低下了头。此时不承认父亲也肯定不信,再派人去自己房里搜寻,肯定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凭这姚夫人的手段,既是设计好了这件事,就一定有所准备,到时候父亲怪罪不说,自己的名声也会一败涂地。“是。”她低声回答道。
“男子的衣物是哪儿来的?”杜明德压下怒火继续追问道。
若是父亲听到她的回答会忍不住大骂她一顿,她倒是会感觉到父亲在乎她些,可他这一忍,就意味着父亲已经习惯了她的不自重。最初生母孙夫人刚刚病逝,姚夫人趁机把孙夫人生前丢失的珍贵物件栽赃给她时,父亲是那般生气,冲她又砸又摔,因为当时的她还是名满宋州城的大家闺秀,越是生气越能看出他对自己的期许,可现在纵使犯了这等大错,他却忍了下来,可见父亲对自己早已失去了信心。
“是……”杜晴初想破头也想不出衣物的来历,一时语塞。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突然引发了一阵骚乱。
这倒是给杜晴初争取了喘息的时间,可她该怎么圆这个谎呢?
杜明德听到外面的男男女女的躁动,急忙站起来,喊来下人问外面的情况。
“老爷西厢房失火了,小的们正在灭火,这混乱之中容易损失珍贵物件,下人们又不知轻重,还请夫人过去主持大局。”下人慌张地说着,害怕这个严厉的夫人训斥,所以深深地埋下了头。
“夫人你先去吧!”杜明德转身对姚夫人说道,又回头指着杜晴初说,“你先回房,不准私自出入,等我明日再审你。”
“是!老爷。”姚夫人很不情愿这么放过她,好在她承认了,下次赖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匆匆地走出去,杜晴初也就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动作缓慢地退离了偏厅。
流川在混乱之中逃离了现场,又看见小姐从偏厅出来,她又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你没事吧?”流川看杜晴初脸色不太好,忙问道。
“没事,要不是这场火,我还……”她低落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抬头看向流川,悄声问道,“这火……不会是你……”
流川尴尬地笑了笑,表示默认,“小姐,我们快回房去吧,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
听到姚夫人怒火冲天地责骂着查不出火源的下人,长子杜玄就进了正房。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西厢房无缘无故着了火,你们连原因都找不到,是不是都活腻了!”
“夫人息怒,小的们当时都在清香园守着,剩下的人又忙着做事实在不知……”那个刚刚报信的下人突然辩解更是触到了姚夫人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