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边吵边走,他们慢慢窜进人群里不见。
楚宁玉遥望着街尽头,就想着他们都赶去干什么啊?
萧晋北急忙伸手拉住她道,“小心。”
他拉着她到身边,可能用力过猛,一把将人带入怀中抱住。
楚宁玉惊了一息,抬头看。
萧晋北心口猛烈鼓弹,雷如战鼓。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锐利的眼睛里盛起无限温柔。
楚宁玉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她急忙远离抱住自己的人。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六元站在远处蹦起来喊,“小姐,小姐,快过来,放河灯祈福。”
楚宁玉转头望去,她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走过去了。
萧晋北急忙跟随。
好多人在那头放河灯,河边还起了篝火,一堆人围在那儿跳舞,说是驱邪。
楚宁玉想着入乡随俗,她也买了一个河灯,写了愿望,将之放下后,就被六元抓去了,说是去触摸那个巨大神像,能驱邪,她要带着小姐过去。
楚宁玉被迫跟着。
而萧晋北站在河边,他拿起她的河灯查看。
楚宁玉写的是御轩平安顺遂。
那是萧御景的字。
她时时刻刻念着的是他。
萧晋北心里不是滋味。
但最后还是把河灯放走了,他转头看着远处的人。
她在巨大的神像下,六元飞身上去触摸了一下,她道,“摸得越高,福气越满。”
楚宁玉象征性的摸了两把,这玩了一个晚上,回到客栈,累得只想去歇息。
向惊扬要守夜。
六元也跟着守。
楚宁玉要上楼去,余光中看到伤势未愈的人,他抬手按着伤处,楚宁玉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去躺着罢。”
萧晋北愣了一下,当即点头。
他随同她一起进房间,且道,“我打地铺就好。”
“也行。”楚宁玉还真不客气,晓得他是军人,睡地板没什么问题。
这行军打仗,睡泥沙上或者是直接躺在石头上都是常有的事。
她不可能因此生起什么不忍。
萧晋北也不敢奢求太多,他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能和她这样平心静气的交谈,她还懂得关心他了不是吗?
楚宁玉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
萧晋北躺在地板上,枕着一张薄被,一只手枕在脑袋下,突然问,“宁儿,你睡了吗?”
楚宁玉嗯一声,想说王爷,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别叫得那么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
说实话,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她一心扑在萧御景身上。
想到他,心里便有些不安,总担心他出事。
她转身背对着,慢慢入睡,不想说话了。
萧晋北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沉沉的,闷钝而疼。
——
翌日拂晓。
各自起来梳洗,用过早膳,便又启程赶路。
走了半天,终于找到那个村落。
是个临河岸的村庄,住户不多,十来户吧,依山畔水,山村在下午光芒的照应下,笼罩着一层金色的锋芒。
这村庄很宁静祥和,久不久闻见犬吠声。
楚宁玉站在村口,忽然想起了之前陪着萧御景去过的菰山村。
她在那儿度过了好几天宁静时光;
她在那里解开了慕堇轩的面具,知道他就是萧御景。
她当时偷偷亲着他的眉心道,其实不难看的。
她想他了,想那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宁儿。”萧晋北时时刻刻留意着身边人,见她低头想事,以为她不想进去了。
正想说,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
楚宁玉道,“走吧,既然找到了,直接过去。”
她牵着马,走进村庄的大门。
一路走,一路在想着那人是不是二叔?
如果是,那他真是可以。
他活着,却躲在桃花园里怡然自得生活。
他可知,平宣候的人生被打乱了,他背负着愧疚,全家人都不好过。
萧晋北带着沉默不声的人去往一户人家门前,他抬手要敲,楚宁玉抢先来。
她很着急。
里头有位妇人,她穿着粗布衣裳,鬓发用简单的钗子簪着,挂着一条淡蓝色布头,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相貌清雅秀丽,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貌美的人,生着柳眉丽眼,眼尾落了鱼尾纹,却仍不掩那温柔姿彩。
叩叩叩,听到第二次敲门,她便起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