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个时候我们寝室最热闹炒得最火的就是谁买了一件衣服。打从衣服一拿出来,所有人都会好奇地围过去。
米江每次购物都会买很多的东西,大牌的小众的,每一样上了新就买新。一拿回宿舍,那十几平方米的拥挤空间里一下子就变成了橱窗展柜。
就连“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王歌都会凑过来看一看。可见女人爱美的心果然是无人能挡的!
我跟米江不一样,米江每一次都是大包小包,我买都是一袋子,一套衣服穿过一个季就差不多了。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只有一个身体哪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everyclothes?每天不一样,那不跟个花蝴蝶似的?
在我的观念里衣服只要够经典,穿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
所以一买衣服,都是经典款。从条纹到方格,黑白灰藏青色,我的衣服从来都只在这几个颜色里打转,而且每一件单品都只会买一件,一件一个季度。
可米江不一样,比如el出了当季的新品,一个新品有好几种颜色,她会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样来一件。所以她被封为我们寝室当之无愧的“服娃”!
米江总会嫌弃“服娃”太难听,太土气。于是给自己封了个“王”。封什么王不好,非要当个“衣服王”,听起来怪奇怪的。
还不如叫个“服娃”,服娃,福娃。多好的寓意啊!
她一取名我们都笑她――
狗长犄角出洋相!
米江不服气,非要赖着我们叫她“王”。我们又不想屈尊自己便宜她,于是折中叫她“王逸夫”。但其实她不知道我们私底下都叫她“福娃”。
曲庭芳和邹影之经常开米江玩笑的时候都是福娃长,福娃短。听起来很有意思。
“唉,你别不信啊!”米江说着见我一脸怀疑的样子,急了,“你还记得你有次破天荒的买了件红裙子么?”
什么红裙子?我一脸茫然。
“就是条有腰带的红裙子呀!你就那一条红裙子,还能有啥?!”
米江一急就和我比划起来裙子的款式,“啧,就是腰带绑起来可以系成一个好大的蝴蝶结的那个!”
“哦……”我好像忽然记起来了,有点模糊印象……
米江看我顿悟,说道,“唉,就是嘛,我就说嘛那么惊艳的裙子,你怎么可能记不到嘛?!”
“我跟你讲,我那时候和王歌还在说你的衣品终于变得很不错了!”
“是么?”我饶有兴致地看米江,她的脸色透着一股怀旧的兴奋感。令我也不禁开始深深地思索那个我有点模糊印象的裙子。
好像是有那么一条裙子来着,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我搁在哪里了?仔细想想,好像哪里的细节给忘记了。
米江还在滔滔地讲,“你那个裙子后来不是给那个……”
她忽然停下来不说了,看着我愣是住了嘴。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没什么!”
“懿,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牛郎店去看看呗!”她忽然转移话题,跳的有点快,我一下接不上话。
她眨着眼,促狭地看我,“你不是不敢吧?!看你这样…”她眯起眼,瞧我,密切切地讲道,“是不是…很久没碰男人了呀?”
我一下烧红了脸,脸上臊得慌。
这个女人……
真是……!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无言以对。
她看我长久的沉默,脸上笑得越发暧昧,“你……不会真的很久没有那个吧?”
她尖尖细细的指尖,戳在我的胸口。
“你……我……”我张口结舌只能和她吹胡子瞪眼。
我怎么能说我和曾安淳,我俩……
呃……
她听了估计又会叨叨叨,啰嗦得跟裹脚老太婆一样。
“唉,我跟你讲,”她忽然低下声音,“女人缺乏那方面的滋润,气色会变得很差的哟!”戏谑的口吻听得人牙根痒痒,想揍她。
“米江!!!”我低喝一声。
她置若罔闻,哈哈大笑,放肆得可以。
这个女人居然嘲笑我?!!!
我快步追上就快要出酒馆店门的她,打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米江浑然不在意我的生气,一边回头还一边说,声音还挺大,“我跟你说,那家的男人真不错,环肥燕瘦你要什么的都有!”
话一说完,又侧过头,用手掩在嘴边,“悄悄”地说,“你喜欢的雏儿~男也有哦!”
说是悄悄,一点也不悄。声音不大不小,进进出出的人听刚刚好。
我难堪得扑过去想要捂住米江喋喋不休的嘴。
说时迟那时快,刚好进门两个人,说话声音我也刚好听得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声音刚好窜入我的耳朵里。
“曾检,真的不好意思。都是我刚才不好!害的您丢了皮夹,真的不好意思!”
男人冷着一张脸正好入门来。
节点卡的刚刚好,几乎是我捂上米江嘴的一瞬间,米江嘴里还含含糊糊大声嚷嚷着,
“你捂什么?!我们寝室谁不知道曾安淳是个处?!!!”
莽莽然撞入视野里,曾安淳清隽的脸。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我和米江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去而复返。我俩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叫出口――
“曾安淳?”
“曾安淳!!!”
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我和米江的默契,这一刻尤其的讨厌!
我俩一个是尤其吃惊,一个是尤其震惊。
曾安淳就那么直剌剌地站在我们眼前,一张脸铁青着。目光凛冽而犀利。
他看着我们,我们看着他。两两对视,不言不语不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