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怕打,就怕没完没了的打,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与段鲲硬拼一场,下一站江陵城怎么办?”裂安苦恼的问道
札青不担忧,反而放松的笑道:“你尽管战就行了,江陵城的守将袁声是我的人,只要我们到了江陵城,段鲲就无可奈何了!”
“我们现在没被段鲲堵在白帝城内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札青鼓励道。
裂安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的仰头,一刻钟后,他们划到了一处拐角,水浪抨击拐角突出的峭壁上,激起一朵朵白浪,这里是乌峡最为狭窄的地方,同时天上太阳消失于视野。
“就是这里!”他仰望着重岩叠嶂,莫名其妙道。
“看不见任何光线,不见曦月!”
“这里隔开乌峡的视野,上流的人看不见下流的人,同样下流也不看见上流的人!”
相望不相见,凶险也!
“你把小船靠边,我找找看!”
札青听从他的吩咐,贴壁而行,他手握板斧深入江水下划行;不出两米,突然板斧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
“铛铛铛铛”
“哗啦啦!”
裂安另外一臂抓住如水蛇般的铁链拽出水面,仍旧闪烁着寒光,笨重的玄铁压的他手臂轻微颤抖。
“不愧是玄铁锁链,真够重的!”
“呼呼呼”
他双臂相互换力,费了好大劲才拽起被拆除掉,沉在滔滔江水中的另外一头。
它大约有手臂粗细,数米长,且尖锐如铁锥,否则当初裂阳也不可能将其拍入峭壁中。
“走,去对岸!”
“这下够段鲲喝一壶了!”
裂安幸灾乐祸的说道。
札青拖着玄铁锁链,艰难斜划到对面,然后逆流而上,到了裂安指定的位置后;他在水下像是摸鱼一样找了半天,找到一个手臂粗细的深孔,旋即托起锁链另一头数米长的尖锥严丝合缝的回归深孔。
由老子创建的铁锁横江,在断绝十多年后,又由儿子架了起来。
只不过前者救一国,后者救两人。
当初裂阳用了十根铁索拦下了西戎人,然而白帝城的战船并没有那么多,因此一根足矣!
“他们追来了!”札青惊叫道。
裂安猛然仰起头,视野中反射出昂首挺胸站在战船甲板上的段鲲,两人的视线隔着百丈对峙,仍能碰撞出火花。
“加快速度!”
“不能让他起疑心!”裂安叮嘱道。
札青驾船的藕臂如同飓风中的大树,摇摆不定,小船载着他们加速前进。
“两人即在眼前,追上他们!”段鲲挥剑下令道。
白帝城的水师战船紧追不舍如追捕猎物的饿狼。
心急火燎的段鲲一念只想将功补过,忘记对水下危险的感知,一步步的走入裂安的陷阱。
后者脸上扬起快意的笑容,然后幸灾乐祸冲段鲲做了个鬼脸。
当后者预感到一丝危机时,他已经阻拦不住战船撞上陷阱。
“嘎吱!”
登时,战船速度急降,船底如同撞到了暗礁,节节崩溃,支离破碎。
“嗤嗤嗤”直响。
船头骤然倾斜,沉入水面不止一丈,一时间水下暗流涌动,泥沙俱下,战船上的众人皆是防不胜防的向前倾倒,惊呼不已。
“啊啊啊啊”
上一秒还英明神武的段鲲“嘭”一头栽在了船栏上,瞬间失去挥斥方遒的诗意盎然。
同时咬牙切齿的醒悟道:“铁锁横江!”
“将军小心!”他的随从老汤提醒道。
“嘭嘭嘭嘭”
紧接着同排而行其他战船同样被铁锁削去了底部,犹如一座座孤岛连在一起,堵住了乌峡,也堵住了后方战船的路。
后方看到前方战船塌方般的沉下,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刹不住疾如风火的船速,晕头转向的追了尾。
一瞬间,碰撞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战船分崩离析,将士们惨叫不绝,乌峡被这莫名而来压力推动的波浪汹涌,惊涛拍岸。
被撞的段鲲防不胜防的摔了了大马趴,鼻子,脸和嘴全扣在了甲板上,尤其滑稽。
裂安和札青看到这幅画面,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狗活该!”
“谁让你狗仗人势对我们穷追不舍!”札青臭骂道。
段鲲苦不堪言,他手忙脚乱的指挥,避免沉船,损兵折将。
“老汤你留在这里,负责指挥战船间的救援,我带人用救生舟追赶他们!”
自从有了铁锁横江的奇谋,他们都会在战船上放一个救生小舟,以防万一!
“今天蒙受如此奇耻大辱,我不杀了那个小娘皮,难解我心头之恨!”段鲲勃然大怒道。
“将军…”老汤想要劝说,却被他严厉眼神制止。
愤怒点燃了他的杀意,吞噬了他的理智,居然置几艘出事的战船于不顾,依然对裂安穷追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