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拙意味深长又悲苦莫名道:“大约在二十年前,刀霸大人还不是大名鼎鼎的九品高手,独行草原磨练,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草原的深处找到一所古迹,并继承了其中的高阶心法和武技刀诀,才有了十数年后一举成名的刀霸!”
裂安握住缰绳手指来回磨动,这则和段天崖息息相关的传闻,他记得滚瓜烂熟,但不明白伊稚拙提起这个所谓何意?
后者继续说道:“当年刀霸大人是在古迹中得了好处,可是苦了草原诸族!”
“这话怎么讲?”札青好奇的道。
“刀霸大人进入古迹后不知放出了其中的什么怪物,它们每半年就来祸害一下草原上的生灵!”
“眼看相距上次已有半年时间,它们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草原上,我们去草庐求助被拒之门外,才遇见了两位!”
裂安惊异在镇府司的备案中真没听过这类奇闻,伊稚拙吊起了他的好奇心,旋即问道:“恕我冒昧,是怎么个祸害之法?”
伊稚拙心有余悸道:“那些怪物总是以黑色的风暴的形状出现,看不到原形;但凡是被卷入其中草原生灵都会被吸干血液而死,从无生还者!”
“每逢出现就会有无数的草原儿郎和牛羊遭其迫害!”
札青大惊小怪道:“什么?”
“吸干血液而死!”
“到底什么怪物这般可怕?”
裂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而其他几个西戎人面色悲痛,显然他们深受其害。
“十多年前,草原诸族之所以在西蜀犯边乱境,都是被这风暴所逼的,当时我们的单于们只想远离那些怪物,谋求一线生机而已!”
裂安惊愕失色,札青瞠目结舌,他们都没想到十多年前西戎人直逼边境还有一层这种原因。
“后来萧太后和刀霸联手出现在草原,你们没有向他们反应过这种情况?”前者道。
“我们说了!”伊稚拙面容苦涩。
“他们二位也出手相助了,可是压制五六年,那群怪物死灰复燃,又肆无忌惮的在草原上肆虐横行!”
“然而三年前西蜀又败于大宇,萧太后自顾不暇,所以两三年来无人问津,我们被这些怪物祸害惨了!”
裂安沉吟不语,眼神注视着他许久道:“所以你刚才打听我是否去找刀霸,其实是想让我帮忙求刀霸出手,再一次压制住那群妖物?”
“嗯嗯!”他承认道。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想为难小兄弟。”
“然而我们每次以及包括这次求见刀霸都被其门徒拒之门外,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小兄弟要去见刀霸,尚需在草原上游荡几日,我担心你们遇到了那群祸害,不得已多嘴一句!”
裂安拱手谢道:“多谢老哥的善意!”
“如果你不提醒,我们二人一旦遇到了,恐怕跑不了被吸干鲜血而死的悲惨结局。”
“我向您言明,我们见到了刀霸,一定会将你们所托之事找刀霸问个明白,不过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小兄弟有这份心,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有希望总比没有强!”伊稚拙感激道。
他们和西戎人奔向部落的途中,神情愈发的沉重,伊稚拙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否则无法解释十数年前西戎各族不顾流血牺牲的争夺西蜀边城。
“嗡嗡嗡嗡”
然而他们眼看就要进入伊稚拙的部落时,草原上的西北风遂不及防的猛烈刮动。
这时他注意到伊稚拙拉住缰绳,面如土色,脸上到处都是绝望,即刻明白要有大事发生。
“老哥是不是那群祸害要来了!”
伊稚拙从惊慌中惊醒,冲身后的西戎人大声的喝道:“快…”
“你们快去通知部落的男女老幼,把所有东西都抛弃,刻不容缓的逃离部落。”
其他几人深知火烧眉毛了,谁也不想沦为怪物腹中餐,快马加鞭的在部落里宣告。
裂安逆风眺望,视线中一朵黑云缓缓攀上天际又袅袅飘来,放大看赫然是一道贯穿天地的黑色风暴,风暴卷起的尘埃遮天蔽日,加快了夜色赶到草原的时间。
他在这道风暴上感到浓重的嗜血气息,旋即沉声道:“还真是一群祸害!”
同时背负在身后,深色裹布内的秦帝剑轻轻颤动。
“我们的运气可真是糟糕,初到草原便遇到这些个倒霉东西!”
他这话是给札青说的。
后者紧绷的脸庞说不出的紧张。
“小兄弟不好意思,第一次请你做客,就把你带入了危险!”伊稚拙歉意道。
“老哥言过了,不是你的提醒,我们这会很可能已经喂了它们了!”
“驾,驾”
“啊啊啊啊”
伊稚拙的部落里马的嘶鸣声和男女老幼的尖叫声如泣如诉,慌张悲戚;但他们仿佛是经过演练,乱中有序,相互帮助;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几百人的部落全部都整装待发。
“走!”
众人根据他的指挥,快马加鞭的向东南方向奔腾,而部落中牛羊等全部被抛弃,这一刻保命要紧,这些身外之物,谁也不在意它们的死活!
裂安快马加鞭,忍不住好奇的回头凝望着快要赶到那群牛羊身边的黑色风暴,想要求证它们是否真如伊稚拙所说那般凶残。
“吼吼吼吼”
接着他的眼皮在牛羊的叫声里不受控制的抽筋,眼瞳中的那道风暴铺天盖地袭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被覆盖的牛羊转眼间浑身只剩下干干净净骨架,这一幕彻底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