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安停在大的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眺望着被大风吹的连波泛动的一片片草丛,在夕阳斜照中,闪耀着残红,仿佛与天连接在一起。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在茫茫天地间何其渺小,和千古升落的不间断的太阳相比生命又是何其短暂。
王权霸业轮流转,万里山河变桑田。
世事如烟,唯有珍惜当下,守护着他最重要的人方为担当。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嗤嗤嗤”
札青嘲笑道:“你居然思乡念家了!”
“比起我西蜀男儿差远了!”
裂安笑了。“差在哪里?”
“我西蜀男儿的追求的是…”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裂安出奇的没反驳她,西蜀劲旅的战力委实凶悍,西蜀先帝十多年前平西戎,意外被一妖僧重创而折戟沉沙。
如果不是后者的出现,狼狈逃窜就是西戎人了。
可西蜀即使经历这次重创,仍然锐气未消,在萧太后执政的前五年中,迅速的恢复元气,重整三军和刀霸共同西下草原,这次西戎人没有上次那种好运气。
于是沦为被两个九品高手穷追猛打,西戎诸族的首领单于要么被杀,要么连夜遁逃,从此草原无王庭。
正是因为平定了大后方,有了战略纵深,她才有胆子向大宇开战。那一战裂安是赢了,却是惨胜。
可见西蜀兵勇的战力之强,这也是他执意屠尽西蜀四十万边军的原因之一,否则用不了几年,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驾驾”
在两人计划今晚怎么过夜时,“嘭嘭”一群马蹄声疾骤响彻,两人警惕的望向声音的源头,几个身穿兽皮,外貌粗狂的男人快马奔来。
他们的脸庞被草原上的风沙常年磨砺的极为粗糙,反而给人一种淳朴憨厚的印象,几个人在疾驰到背着秦帝剑的裂安身旁时,被他们的服饰吸引。
其中一个修为在金刚四品,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勒马停下,其他几骑也跟着拉住了缰绳。
然后他打量着两人,好心的问道:“你们是西蜀人?”
札青因其父皇的死与西戎人有关,所以她对任何一个西戎人都无法表达出善意。
裂安在男子身上没感到恶意,于是回看了札青一眼,笑吟吟道:“老哥好眼力,我们是西蜀人!”
“我陪伴我家小姐路过草原见一位贵人,却恰逢天黑找不到去处!”
“可否请老哥指点一二?”
中年男人瞅了气质高冷的女子,一副大小姐作风,相信了他的话,但犹豫道:“草原上的路最近不好走…兄弟不嫌弃,我们的部落就在前面,不如和我们一起回部落歇息一晚如何?”
裂安拱手谢道:“老哥盛情邀请,小弟却之不恭,但仍需我家小姐做决定!”
札青不假思索道:“你决定吧”
“我们就叨扰了!”
裂安拱手道。
然后他和男子并排而行,后者来回看了看他,又羞涩的低着头欲言又止。
“伊老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裂安笑道。
他刚才在中年男人自我介绍中知晓对方名叫伊稚拙,是附近西戎小部落的首领,他们单于自从被萧太后打散后,便分成一个个小部落,安安生生在草原上放马牧羊。
伊稚拙微涩的说道:“倘若涉及小兄弟秘密还请见谅!”
“小兄弟所见贵人是否指的是刀霸段天崖大人!”
裂安神情微异,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赔罪道:“是我多嘴了!”
前者不以为然道:“无妨,无妨,老哥也认识刀霸!”
伊稚拙惊愕道:“我怎么会认识大人呢!”
“只是大人威名如雷贯耳,整个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两位气质打扮绝非常人,所以我猜测能令你们冒险穿过草原拜见的贵人也只有刀霸了!”
裂安点点头道:“不满老哥说,我们是要去拜见刀霸!”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跟着伊稚拙的几骑西戎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他们在马背上的身体下意识前倾靠近裂安,似乎不像是因为当年刀霸剿灭西戎人时结下的梁子。
后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好奇问道:“老哥你们有什么事?”
“哈哈,没事!”
“没事,我们都只是对刀霸大人崇敬而已!”伊稚拙打哈哈道,同时眼神警告随他而行的几个西戎人不要乱说。
“不过老哥你说我们冒险穿过草原是什么意思?”裂安注意到他刚才话中有话。
“小兄弟不知道吗?”
“你们真的不知道?”他又惊讶看着札青问道。
“知道什么啊?”
“我们不久前从皇城来,对草原的事一无所知啊!”后者犯迷糊道。
裂安拱手行礼道:“请老哥指教!”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知该说不该说?”
“老哥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