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刚刚切酱牛肉的时候甚至还差点把手指给剁了,他摸了摸那根不离身的扫帚,轻轻叹了口气。
“唉。”
“瞧上那姑娘了?”
掌柜刷着锅问道。
徐稚疑惑看了他一眼:“啥?”
掌柜嘿嘿一笑,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甭在我面前做样子了,你这个年纪瞧见大姑娘挪不开眼很正常,那姑娘又生的水灵,多看几眼就更正常了,怕什么羞,难不成我还笑话你?”
徐稚拿菜刀拍了两根黄瓜,用酱料轻轻拌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瞧她。”
掌柜将锅抖了抖,甩去水渍,用抹布擦了擦然后起锅烧油,自顾说道:“那种姑娘瞧瞧也就罢了,可不能有念想,咱老徐家没有那命。讨个媳妇儿丑些孬些不妨事,只要勤快懂事那就是好媳妇儿,模样俏可不能当饭吃,长得再俏,百日夫妻之后也会教人腻歪的。”
“好不好看是一时的事,脾气对不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哩。”
简直越说越离谱了,徐稚把拍黄瓜装好碟,翻了个白眼:“我真没瞧她,我望她怀里那把剑来着。”
掌柜提着锅慢慢翻炒着:“所以说啊,尤其这种带剑的漂亮姑娘就更不能招惹了,你想想,一个大姑娘不绣花不掇线,拿把剑像个什么话,就不是适合讨回家的,你呀,瞧瞧就罢了,晓得不?”
鸡同鸭讲,徐稚懒得争辩了,端着黄瓜往出走。
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剑客,更不缺的是连佩剑都买不起的年轻游侠儿,虽说买不起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想做剑仙的那一厢情愿。
只是现在随着木剑涨价,练剑的穷酸游侠儿少了一大批就是了。
徐稚就是个穷酸游侠儿,或者说是个兜里空空两袖清风的穷伙计要更加合适,买不起木剑,于是就只能眼巴巴瞧着女子怀里那柄秋水细剑过过眼瘾。
那种眼神苏敛很熟悉,就跟小丫头每每望见糖葫芦一般,是种极存粹的喜欢,不掺杂任何东西。
小丫头伸出手在送完菜呆呆杵在那的小伙计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晃了晃。
还是没反应。
“喂喂喂,还看,没见过大姑娘呀。”
小丫头拿筷子敲了敲桌面。
徐稚总算回过了神,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眼那丰腴女子,很快就红了脸庞,一路红到了耳朵根。
偷看被抓了个现行,这让徐稚觉得很有些丢人,呐呐说道:“我没瞧她,我瞧剑来着。”
小丫头总能把洛子书的话进行各种曲解,然后再添上一些她自己的理解,最后糅杂成至理名言,并认真信奉着。
所以她撇了撇嘴用股子看破世俗的口气说道:“偷看还不承认,一点担当都没有,怪不得洛姐姐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种胆小鬼最教人瞧不起了。”
苏敛愕然,而且有些莫名其妙:“她说过这话?”
小丫头煞有介事的点头:“说过。”
倒是那女子静静望着徐稚,一桌人就她没有动筷,被那双狭长秋水眸子望着,虽一言不发却更让徐稚很有些百口莫辩的窘迫感。
这回脸更红了,红到了脖子根。
这让小丫头觉得很有趣,就更不愿意放他走了:“你瞧瞧,脸红了,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