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哦了一声，惊异道，“所以从兴安过来时候，你在左军跟着我行军？”

石达开点点头，冯云山信他的话，感激道，“多谢七弟了。”

“还有，我看全州清军士气很高，脸上全无惧色，不太好攻打，但事已至此。只是打下城池后绝不能屠城，那样影响太坏了，我们可是打着恢复中华的口号，城内也全是汉人。”

“屠城？怎么会？”冯云山惊讶道。

伤亡太大，历史上打下全州后，太平军恼羞成怒，是屠城了。石达开再次建议不能屠城，又与冯云山聊了几句昊天上帝的事情，就告辞了。

历史上，冯云山的死，给太平天国造成重大损失，南王牺牲使得太平天国高层进一步失衡，终于酿成天京事变。

这一世或许不会有天京事变了，但冯云山的品格和能力，对于太平天国依然极其重要，所以石达开对他的安全很上心。

第二天一早，石达开又把石祥祯和石镇吉叫来，对着地图，给两个堂兄弟讲解之后可能的形势发展，以及应对之策。然后在朱九涛、刘代伟等十几个人的引领下，向着永州方向去了。

他们几千人离开时候，攻打全州的战斗又开始了。

太平军将士推着昨晚打造的新式攻城车，蜂拥向城墙跑去，这车与古代攻城器械、吕公车相仿佛，由竹木构筑而成，高与城齐，宽二丈，看着煞是高大威武。

枪炮齐鸣、喊杀声震天，石达开走出十几里，还能听到。

…

湖南东北部的湘阴县，城东六十里外，有一大片逶迤相连的山岭，群峰错互，山谷深幽。湘阴人泛指这一带为东山。

左宗棠就住在这里。

时人评论湖南有三亮，得一亮则三湘可治，老亮罗泽南，字仲岳，湖南理学经世派的主要人物，少年时代怀有大志，喜欢研读理学著作。

小亮刘蓉，字孟容，湖南湘乡人，桐城派古文大家，淡泊名利，然对经济之学钻研甚深。

今亮便是湘阴左宗棠，字季高。士人们推崇他“胸罗古今地图兵法，经纶满腹，才华横绝，当世少有”，曾得到陶澍和林则徐的赞赏。

林则徐从云贵总督任上卸任回乡，路过长沙，曾经与左宗棠通宵不眠、彻夜长谈，林则徐为左宗棠的才华倾倒，赞为绝世奇才。

但左宗棠固然才华横溢，科举却未中进士，只是举人出身，所以做不得正印官，只能在衙署为人打杂，他狷介高傲，以当世诸葛自居，不肯向庸俗之辈低头，所以一直隐居在家。

这一日，左宗棠在柳庄家中的书房，挥笔作了一首诗：

世事悠悠袖手看，谁将儒术策治安。

国无苛政贫犹赖，民有饥心抚亦难。

天下军储劳圣虑，升平弦管集诸官。

青衫不解谈时务，漫卷诗书一浩叹。

西域环兵不计年，当时立国重开边。

橐驼万里输官稻，沙碛千秋此石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