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化的人觉得这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文盲半文盲觉得这是站得高望的远，单纯从军事角度考虑，极具指导性。

但如果从政治角度考虑，石达开这番话有些不妥，因为这番话，更适合天王来讲。

石达开说完，大家沉思，现场鸦雀无声。军帅苏十九、谭要、赖世举等人来团营后，就听说了自从石达开遭遇霹雳后，天父天兄在公开场合下凡的次数极其有限。

他们敏感地意识到了上帝会高层的明争暗斗，所以开会从不主动发言，大佬们不定下调子，绝不说话。黄文金和罗大纲等后到的同样如此。

他们不说话，底下的师帅们更不敢说话了。

安静了一会儿，冯云山打破沉默，问道，“七弟讲的很好，实话说，我没有考虑那么远，我有一个问题，既然我们打出去，与其打下长江流域，为何不直接进攻北京，推翻满清？”

石达开道，“长江流域是整个中国的钱粮基地，北京的钱粮物资，主要依赖南方，通过运河运到北京。

初期我们兵力有限，如果直接打进北京，湖广、江浙等地自然不能占据。那样，只是得到一个空空的北京城，而满清的力量还在，对我们后续发展极为不利。”

冯云山听了，点头赞同。

杨秀清不识字，历史经验没有，中国地理更是毫不知晓，他没有军事大战略眼光，但人非常聪明，权力欲强，所以对政治非常敏感。

听了石达开的话后，他有两个感觉，第一，石达开讲的很对，第二，在这样的扩大会议上，石达开的全局性视野、战略规划，提高了他自己的威望，却侧面打击了天王的威望。

那么，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是否是政治进攻？为什么？正常来说，他应该先跟洪秀全汇报，由洪秀全当众讲出来这番话才对。

杨秀清看看洪秀全，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当然难看，如果属下的能力超过领导太多，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点，领导当然心里不舒服。

广东佬没得法子了，这些东西他是想不出来的，关于洪秀全的能力，杨秀清心里有些瞧不起。

萧朝贵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不是当众树立个人威望嘛？石达开是要和天王决裂？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可是一直维护洪秀全权威的，为此不断限制天父和天兄下凡，导致杨秀清和自己每次下凡前，都要提前跟他商量发布内容。

会场上慢慢嗡嗡起来，右军的师帅石祥祯、彭大顺、石镇吉、朱衣点、谭体元等人，开始和周围人探讨石达开提出的战略构想。

对权力不太敏感的师帅们，从军事角度，对石达开提出的战略战术争论起来，这种嘈杂使得有些尴尬的局面，得到了缓解。

冯云山、韦昌辉看着地图思考，杨秀清、萧朝贵彼此看看，也看着地图不说话，洪秀全看着地面，一会儿，抬起头来，也看着地图陷入思索。

好一会儿，洪秀全对众人道，“石将军讲的很好，为建设‘小天堂’提出了具体路径，但我们也不应宥于一家之见，应该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战略战术。”

洪秀全号召每个人都积极思考，献计献策，然后没有问其他主将的看法，就带着众人再次礼拜上帝，宣布散会。

【作者题外话】：三个大章，好意思球球票，蟹蟹，多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