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黑衣上线(1 / 2)

安国寺的的桃花林此时花开得正艳,粉嫩嫩的,带着少女的羞意,满地花瓣,仿若走进了人间仙境。

人来人往,有调皮好动扎着双辫的孩童,有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少女,有保养得宜的贵妇人,也有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他们满脸笑意,眼里充斥着对春天的爱意。

而藏在桃林深处的方小石桌前,正坐着二人,二人皆穿着佛衣,人青丝不再,悲天悯人,手执佛珠,人黑白发参半,神情淡漠,眉间的红印艳丽,手捧桃花花瓣。

“阿弥陀佛!只求诚心真心,望施主珍重!”

“多谢大师!”

空荡荡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周遭的桃花花瓣掉落得更加欢快了。

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男子起身朝捻着佛珠的尘空大师行了行礼,粉白色的花瓣从粉嫩的指尖飘落。

尘空捻着佛珠并未言语,林清之静默瞬后默默退去,飘飞的花瓣很快便占领了另张小石凳。

“三少爷。”陆鸣朝林清之行了礼道。

林清之颔首,朝旁的小和尚慧恩看去。被双不含任何情感的桃花眼盯着,小和尚也丝毫不怂。

小和尚年纪不大,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捻了捻手中的小佛珠,神情严肃。

“施主珍重,阿弥陀佛!”

轻飘飘个嗯字传至小和尚耳边,他小身子板僵了僵,似是恼怒般,伸手拽了拽林清之的衣摆,语气颇为不情愿道:“这是我送与你两个孩儿的,你收下罢!”

言罢,将手中两个红艳艳的三角小福包塞至林清之手中,便急急离开。

林清之看着躺在掌心的三角小福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终是露出了点点星光。

他握紧手中的小福包,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直到被陆鸣小心翼翼的声音点醒。

“三少爷,夫人已派了人前来,估计现下已到了!”

安国寺的侧门已有辆低调的马车等候,年轻的车夫低垂着头不知在作何。待身佛衣面容俊美的林清之靠近,车夫明显抖了抖了身子。

“三少爷。”熟悉的声音响起,表情平静的林清之眼底闪过波动,他侧头看过去,便瞧见了脸忐忑不安的有才。

二人对视,有才触及那双黑漆漆的桃花眼,更是局促地捏紧了手中马鞭。

“嗯。”

穿着佛衣的男子低低应了声,而后抬脚走上马车内,有才紧绷的的身子顿时弯,胸口处的心脏跳得飞快。

……

今日的林府静悄悄的,沉香院内,林母揉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尽是纠结之色。

常氏与元氏对视眼,开口道。

“母亲。”

林母回了神,轻叹了口气道:“为人父母,便是这般矛盾,既知他错了,可又无法狠下心来不管不顾,唉!”

常氏元氏看着林母疲倦的面容,俱无奈叹。

此间气氛陷入凝滞时,门外突地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夫人,三少爷已归府……他……”

丫鬟顿了顿继续道:“三少爷正跪在院内……”

林母眉头皱,常氏上前扶起林母,三人同出了门。

便瞧见穿着身佛衣,黑白发参半,面容俊美的男子跪在地上,那双桃花眼没有聚焦的注视着地上的青石板。

林母呼吸窒,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已黑白发参半的男子是自己的小儿子,她轻颤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心底酸涩,略微哽咽道:“清之……”

跪在地上的林清之回了神,便瞧见了同是黑白发参半,面容憔悴的林母,心底终是升起了波澜。

那始终优雅高贵的妇人终是变了模样,句句忠言劝告掠过脑海,林清之眼角淌下滴泪来,他既愚蠢又不孝……

“母亲,清之不孝!让您受累了!”林清之深深地叩首,额头触及冰凉凉的青石板,却是不及心底的痛意。

林母捂着唇,泪流满面,她与这个孩儿感情最为生疏,却也是最为心疼他。念了二十多年的儿第次在自己面前自称清之,而不再是孩儿这个笼统的的字眼。满腔情感爆发,早已疲倦的身子险些撑不住倒下去。

幸而直被常氏扶着,并未摔倒。林清之被惊呼声惊起,忙上前来与常氏扶住林母。

几人进了屋,满屋暖意,林清之紧绷的心神缓了缓,他抿了抿唇,眼眶微红地看着直盯着他瞧的林母。

十几年情感的隔阂让二人从未深入了解过彼此,林母颤着手摸向林清之俊美苍白的脸庞,脸上带着满满的心疼之意。

“我的儿啊!你怎会……怎会弄错啊?”

林母语气苍然,掩盖不下心底满满的心疼。林清之身上发生的事情早已被陆鸣传至府上,对于这些荒唐之事除了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无比的愤怒。想起仍旧住在府上的薛悦,林母眼底的怒火滔天。

林清之带着泪光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眉间的红痕艳丽。

“都怪那恶妇,都怪她啊!”林母眼底满是泪光,恶狠狠道。

林清之稳住了情绪激动的林母,低声道:“母亲。”

林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恨声道:“你醒来那晚她还派去身边的丫鬟打探消息,幸得你大嫂机敏,捉住了此人!你该狠狠处置那恶妇!”

“菀菀……唉……”念及林清之,林母终是住了嘴。

林清之黑漆漆的桃花眼看向远处明明灭灭的烛火,嗓音低沉沙哑:“嗯。”

……

林府深处的杂院,静悄悄的,寂寥之意充斥着此处。偶尔里头还会传来声怒骂,伴随着咳嗽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

林清之披着黑白参半的长发,神情淡漠地朝陆鸣看了眼,陆鸣会意,上前打开了破旧不堪的木门。

只听得声吱呀声,房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薛悦正躺在床榻上,不远处正躺在个被包裹在干净布匹安然熟睡着的小婴儿。她刚生产完,又未得到林府精心照料,此刻浑身虚弱无比,脸色苍白,只精气神还不错,只是在瞧见门外之人的面容时,本已苍白的脸色刹那面如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