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悦羲没别的反应,端起杯盏先轻轻喝了几口汤。
接着才淡淡开口:“封大人。”
封瞻竹一双凛冽的双眸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开口:“淮悦羲。”
喝完了杯盏里的汤,淮悦羲才轻轻抬头:“有事么?”
“早上的事情,我道歉。”
淮悦羲忽然笑了,声音有些低:“哪有什么事情值得封大人给我道歉呢?”
前些月刘向赐的府邸已经修缮完成了,淮府上上下下已经开始收拾了,大约过几天便能完全搬过去了。
不出封瞻竹所料,连续两日到了酉时散官之时,淮悦羲看都没看封府的马车,坐着淮府的马车便离开了。
……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孟管家看见大约寅时两刻封府的马车便停在外面了。
直到淮悦羲从府里面出来,那车夫立刻走过来,表示要送他去皇宫。
“不必了。”淮悦羲淡淡的到了谢后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那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远去的淮府马车,孟管家叹了口气道:“快拉着你们家大人走吧,多冷啊等了这么久。”
那车夫也叹了口气:“我们家不在马车上,至今还昏迷不醒……咳,是昨天排小的来送淮大人的。”
孟管家皱眉:“你家大人怎么了?昏迷不醒?”
那车夫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而到了未央宫的淮悦羲从东门进去,走到金马门处正巧遇见几位刚刚从温室殿出来的官员。
正讨论着什么,淮悦羲本来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探听别人说的什么,但偏偏有位官员道:“这也太大胆了吧,不说封瞻竹是九卿之一,他可是济北王唯一的儿子,那不就是济北的太子,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去刺杀他啊?”
“可不是,刚不是说到现在还昏迷着么?皇上也有些着急了,感觉排了太医令过去。”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
“诶,你们一说我才想起来,上次晚宴出事的是不是也是他?”
淮悦羲身形一僵,而那几位大人看见淮悦羲明显有些尴尬。
“淮大人。”
淮悦羲转身笑了一下:“刚刚听几位大人在说封大人的事情?”
那几位官员对视一眼,立刻道:“是啊,刚刚从皇上那出来,听说封大人昨晚回府的时候被……歹人刺杀了。”
“封大人只带了车夫,所以回到府中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上,皇上派去了几位太医令,也不知道……”他官员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待到那几位官员离开,淮悦羲脸色立刻冷了下去,封婉清临死前疯狂的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
那种疯狂扭曲的恨意,对自己亲侄子的杀念。
不对,既然封瞻竹昏迷了,那今早的马车……
淮悦羲神色难看,那马车是专门去接他的,封瞻竹根本没在里面。
淮悦羲心思在一瞬间飞到了封瞻竹身上,脑海里满是上辈子封瞻竹满身是血的模样。
淮悦羲勉强思考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却心慌不止。
他去温室殿的时候刘向也皱着眉在大殿内转来转去。
淮悦羲借了事情提到了封瞻竹,还未说完便被刘向否决了。
淮悦羲这才道:“臣……也听说封大人似乎出事了?”
“不知……”
刘向叹了口气:“朕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早上封府就派人来奏,直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淮悦羲:“封大人待臣是极好的,出了事臣也格外担心,不知……”
刘向抬眼扫了他一下,“朕看最近你们两个……”
淮悦羲:“……”
“罢了,随朕一同前去吧。”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用太担心。”
淮悦羲行礼答是,便退了出去。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封府上上下下皆是忙的脚不离地,主子被刺客伤了昏迷不醒,几位太医令轮番诊脉看伤。
张管家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着,两个眼眶都是红的,生怕自家太子真有个三长两短。
一边命人向济北传书,一边催促着几位太医令。
“封大人的伤虽都是外伤,但胸口这道却有些深,唯恐伤了心脉……”
张管家心一跳:“那怎么办?”
太医令摸摸胡子:“如今昏迷不醒,我等也判断不出,只是应当无事。”
正当张管家担忧气愤之时,皇上到了。
张管家微微一顿,立刻知道了刘向是怕济北王知道此事后不悦,也明白是因为济北王与封瞻竹都有大功在身,于情于理都该由天子亲自前来。
只是……张管家叹了口气,转身前去迎接天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