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悦羲正靠在封瞻竹内间的软榻上,闻言皱眉看着他:“这么快,案子都查完了?”
封瞻竹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点头:“折子里这么说的,不过到底是怎样谁也不知道。”
封瞻竹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右相长史之前被皇上废了,昨天新提了一个。”
“记得上次晚宴我说的孙越么?”封瞻竹抬眸看他。
淮悦羲点头,没想到孙越被提拔成了右相长史。
“他本名孙直,丹阳人士。”
“孙直?”淮悦羲听见这个名字蓦然抬头,眼底带着一抹震惊。
封瞻竹和他视线相对,点了点头:“嗯。”
淮悦羲睫毛轻颤,立刻移开视线掩藏住眼底的情绪,抓着软枕的手指微微发抖。
孙直是曾经是丹阳太守的别驾,也就是傅衡的下属。
他不是早就死在丹阳了么?
怎么会改了名字做了州郡监御史?
淮悦羲此刻心中乱成了一团,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脸色不是很好。
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的孙直怎么样了?
淮悦羲咬了下舌尖,下一秒便冷静了下来,“我……”
“淮悦羲。”
封瞻竹低沉带着一丝轻叹的声音传到了淮悦羲耳中,打断了他的话,也完全将他带入了另一种感受。
另一种上辈子封瞻竹的感觉……
三日后,万禄宫。
国师祈天大典在辰时正式开始,祈天大典的隆重堪比中祀。
虽说刘向未说什么,但这国师一职总有些鬼神、祭祀之意,隐隐约约总是有些抢了太常的工作。
大典一直举办到下午未时才正式结束。
结束前刘向特意宣布了国师之位的权重。
论尊卑国师高于三公侯爵、但可不早朝、不参与朝政,凡有事不需要上折,可直接上禀皇帝。
大典结束后淮悦羲看着国师离去的轿辇微微出神。
他还是隐约觉得萧穆尹的面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像是曾经见过……倒像是看见了某个人的影子。
淮悦羲轻轻皱着眉,待到百官离去之后封瞻竹才从万禄宫的另一侧出现。
两人穿着的冕服几乎是相同的,只是大小的问题,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相合感。
“胃不舒服?”封瞻竹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去吃点东西。”
淮悦羲回过神来:“没事……”
“你有没有觉得萧穆尹有点眼熟?”淮悦羲微微抬眸问道。
封瞻竹闻言微微一顿,回想起萧穆尹的相貌,过了片刻后轻轻摇头:“你觉得自己见过他?”封瞻竹皱眉问道。
淮悦羲回想了一下:“不是,就是觉得他有些像某个人。”
但是像谁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他们说房轩宇死了?”淮悦羲皱眉,想起了之前孟清和他说的话,这两天有些忙就忘记了,直到刚才才突然想起来。
“嗯。”封瞻竹轻轻谈了谈衣袖蹭上的灰尘,边走边道:“上个月死的。”
淮悦羲想起了孟清说的那个不靠谱的死因,试探的开口:“真是……冻死的?”
封瞻竹迷茫了一瞬间:“冻死的?”
淮悦羲眨眨眼:“不是么?”
封瞻竹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冻死?”
“是半夜被人用匕首刺死的,第二天卯时发现的,仵作说大约是晚上子时死的”
淮悦羲皱眉:“仇家?”
“不清楚,凶手一直未找到,不过看样子有可能。”封瞻竹说着轻咳了一声又道:“验看现场的时候发现窗户被凶手暴力破开,所以应该不是熟人。”
“但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房轩宇再怎么说也是卫尉,不可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所以也有可能是熟人,至今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淮悦羲慢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谁说房轩宇是冻死的?”
“……”
淮悦羲:“我的尚书待治孟清,也不知道听谁说的……”
封瞻竹唇角微微弯了一下,没说什么,到是淮悦羲有些稀奇,上辈子他可没见过几次封瞻竹笑。
“你不是不喜欢笑么?”淮悦羲问。
封瞻竹反问:“谁说我不喜欢笑的?”
淮悦羲:“你自己。”只不过是上辈子的。
封瞻竹:“那现在喜欢了。”